此时距离门铃响起已经过去了几分钟。

拉开门后，只见安静等候的孟彿无一丝不耐烦的迹象。

准确地说，她的表情是覆了冰霜般的冷淡疏离，掩去所有情绪。

果然是跟封铎有血缘关系的人吗？

孟凝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微微侧身，将手臂摆出邀请的示意姿势。

“姐姐，请进。”

“呵。”

孟彿只踏入了门内一步，鼻尖轻动，就抬起了一直半阖的眸，转过脸看向孟凝。

“倒是挺会享受，还有心情做爱？”

情欲气息早已被新风系统处理得干干净净，加上缭绕的熏香，空气中只余甜润醇厚的莺歌奇楠气息。

除非，孟彿也是五感发达的异能者。

孟凝愣在原地，不懂为什么她们的首次对话会如此直白，直白得令人难堪。

她正想说些什么，却在对上孟彿的眼睛时，呼吸一滞。

孟彿的左眼，是和她们的母亲一致的温柔如蜜的琥珀色，右眼却是非人的、接近于黑色的暗蓝。

是义眼。

冷酷而精密，流窜过行行暗色代码，诡异得令人脊背发寒。

而孟家主书房走廊上那副描绘着十八岁的孟彿的画中，她的眼睛并无半点科技改造的痕迹。

孟凝不明缘由，却也知涉及隐私不宜追问，便稳了稳心神，出言反刺。

“我做什么，也未必需要得到你的批准吧。”

即使不希望同胞姐妹之间火药味太浓，她也不会软绵地任由孟彿讥讽。

孟彿冷冷地注视了她好半晌，在孟凝被那只义眼盯得浑身不自在时，才终于移开视线，转而扫了一圈室内。

她也没落座，只是走到窗边，随意靠着。

已经是夕阳时分了，乐土的空气被过滤得澄净，能让火色霞光毫无保留地透入窗内，将一切染上绚烂金红。

背光而立的孟彿，如被阴影包裹，看不太清表情。

孟凝不知她意欲何为，只好深吸一口气，往她走近了几步。

“孟彿，如果你来只是为了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孟彿没回应，只是懒散地拈起朱色窗帘一角捻了捻，那上面细密地绣着音符，显得精致又可爱。

孟凝顺着姐姐的手指看去，才猛然发现，这些音符连接成片，竟是司空琏那日在游行角落遇见她时奏响的Cantilena。

挽歌乐谱充当新房点缀，荒谬，又理所当然。

再结合朱色主题的内饰，些许暗调作为细节补充，喜庆华贵的氛围中藏了点说不出的压抑沉郁。

恰如司空琏其人。

而孟彿的回应也随着她的莫名不安响起。

“司空琏很疼爱你。”

“照理说，我这个做姐姐的该为你高兴。”

孟彿冷嗤一声，扔开手中的布料，刻薄讽刺道。

“但你跟军火贩子混在一起，不觉得愧对了神圣的音乐吗？”

*黑塞《外星异讯》

0097 幕后推手

一日之内，连番得知称得上变故的消息，孟凝的心已微微发木。

关于司空琏的身份，她早有隐隐猜测，此刻终于得到证实，也不至于太震惊。

毕竟，和孟姥短暂相处便可知孟家不需要情绪化的废物，崩溃毫无意义。

她眼睫轻颤，倦倦垂下眸子，唇畔溢出一声清浅的叹息。

“不止吧？”

“当然。”

孟彿似乎因为她没有因惧怕而柔弱地哭泣，终于露出些许满意的神色。

“他在你十八岁时就来孟家提亲了，说是对你一见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