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在夕蕴刚准备欢呼的前夕,他又补充道:“但是,记住你答应我的,会把你那个该死的继子给找回来。呃……我的意思是说……这一年来,你一个人撑着万家,也累了。嫁人了,就没办法再抛头露面随心所欲了,是该让他回来接手了。”

“是吗?”夕蕴讪笑,狐疑地挑起眉峰:“锋哥哥,你又结巴了。我是不是还应该感谢下你的体贴,哦呵呵呵呵……”

“银不换!”

人影还没见着,震耳欲聋的叫喊声已经从院外飘来。

这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让夕蕴失了镇定,猛地颤抖了下,“严锋,拜托拜托,帮我顶着,我先去避避。”

边说,她边匆忙地往后堂跑,仍不忘捎上那叠可能会让来人失控的“扬州杂闻”。

位于扬州罗城的展府,今天很热闹,来来往往的大多是些扬州名流。

都说“扬州杂闻”从来不会捏造事实;前几天,又有人亲眼看见展越浩前往子城万家陵;就连素来为人严谨寡言的严锋,都出来证实此桩匪夷所思的婚事了。

这么一来,那些原本对那场赌约结果将信将疑的人,眼下也怀疑不起来了。

然而当跨入展府后,却又让人困惑了,丝绸商会的老会长禁不住诧异了:“当真有婚宴吗?这不像展越浩的作风啊。”

“吉时快到了,怪冷清的呢,连个招待的人都没有。”答腔的是诗会的,本是想跑来凑个热闹,才好不容易托人弄到张请帖。

这场婚宴最为别具一格的地方便是,席间的座位良莠,是按照来者所付礼金的多少来分配的。难得有个可以昭显身份的场合,大伙全都包上了厚礼,可眼前这冷清的场面,着实让人有点缓不过神。

“来参加喜宴的吗?”一道声音传来,很宏亮,说话的是个十八九的少年,一身青衣。微微挑起的眉峰,勾勒出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出色的外表,为这冷清的场面添色不少。

“随我入席吧,别都堵在门口,一会掌柜们还要来和当家的商量事。”

“就……就这么入席了?新娘呢?迎亲的队伍呢?”

少年扫去眼风,说话的人长得有些猥琐,人品不怎样,诗倒是写得不错。嗤笑了声后,他招来几名丫鬟,交代了几句后,才开口:“新娘尚还轮不到你们来见吧?难道说,各位想替我哥皆喜帕,入洞房?”

此话一出,众人才认出他的身份,展家的总掌柜,展越浩的义弟展越蒙。平日里他鲜少露面,然而年纪轻轻,却已经名动扬州,惹得不少名门千金芳心暗许,丝毫不下于当年在钱塘起家的展越浩。

“可是严锋说……”

话还没问完,展越蒙已经拂袖离去,脸色略显不耐。

他搞不明白哥是怎么招惹上钱夕蕴的,尽管没有见过面,可关于钱夕蕴的事怕是无人不知的。那是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嫁给万漠前如是,万漠死后她虽是搬去守陵,风流韵事仍是未曾间断过。在展越蒙的心中,这样的女人是不配跨入展家门的,更不配坐上展家当家夫人的位置。

可展家上下谁也没料到,这看似荒唐无比的事,在展越浩怒骂了几天后,居然成真了。

“三爷……”

刚转过回廊尽头,管家就领着一堆人追了上来,气喘吁吁地愣了半天。

“东叔,怎么了?丝栈出事了?”一反刚才的沉稳,越蒙紧张地扶住展向东,连珠炮似地问着。

“不是不是,是……新娘子来了,可……可我们怎么也找不到当家的,时辰到了,要踢轿迎人了。”

“怎么会,明雪院里也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