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不用你管。”我想跟他吵架的,不过声音说出来软绵绵的,半分架势都没有。
他的力气大的惊人,我无法反抗,杯子里都洒了好些出去。我被他硬生生地拽出去,上了他的车,我想开门出去,他恶狠狠地瞪着我,大声凶我:“希悦,你都这样了,还闹什么脾气?”
我被他吓得顿时闭了嘴。
他驱车带我去了附近医院,看得是急诊。测了体温,才知道我烧到了39°2,医生建议我打吊针。我一听到打针就发怵,转身就要逃跑,季平凡毫不温柔连抓带拽地把我拉回来:“不打针,怎么好得快?”
“我不是很难受,吃点药就好了。”
“发高烧会把脑子烧坏掉的。”
“……”
我觉得我现在脑子应该有点坏点了,居然会听他的话,乖乖地被他带着去打针。我发烧发得很难受,头疼、乏力,口干舌燥,脑子运转迟缓,连走路都觉得累。我就跟在他的身后,被他拉着刷卡、付钱,然后被带到了注射室。
护士不知道是累了,还是是个新手,在我手上扎了三针才扎进去,在我疼得哇哇叫的时候,她说:“血管太细了,不好扎。”
季平凡皱着眉,没说话。
吊好针后,我把手小心翼翼地搁在一旁,不敢动,季平凡看了我一眼就起身走了。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点失落,不过人很累,也没空计较,就靠在椅子上,想睡觉,又不敢熟睡,怕等下水打完了,血液倒流。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旁边传来轻微的沙沙声,我半睁着眼睛瞥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走掉的季平凡又回来了,坐在我身旁,手里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先吃点垫垫肚子,再睡会儿,我替你看着。”
不知道是不是人生病的时候特别脆弱,眼睛微微发热,我赶紧低下头来,深呼吸两口气:“不用了,你有事就先去忙好了。”
“那……你把他的电话号码告诉我,我让他过来陪你。”
我自然是明白他说的那个他是谁,心中怒意横生,忍不住用尽力气朝他吼:“我不需要人陪,你要走就走,去陪你的小玉去。”
他看着我,张了张口。我把脸别到一旁:“你不用解释,你走开,走得远远的,我现在看到你就头疼。”
季平凡沉默了一下,果然就掉头走了,我低垂着头,手背上的泪渍越来越多。
“怎么哭了,很难受?”季平凡蹲到我面前,手里多了双筷子,递给我。
我抓住筷子,一点都不想跟他吵架,明明知道他离我越来越远,可就是想让他知道我很难过,忍不住在他面前发泄自己的郁闷,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就是一味地哭,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从前,我总是在他面前装强者,装得对什么都不在乎,事实上不是这样的。
我一点都不坚强,也不想坚强。
现在,我甚至也不怕丢脸。
他用衣袖擦了擦我的脸:“不哭了啊,打完针就好了。”
他像哄孩子那样哄我,我哭得更厉害。
“你走,你走!”我觉得我挺像个神经病的,一边让他走,一边拉着他的毛线衫给自己擦脸。到了最后,都演变成我抱着他的脖子,埋在他的脖颈里哭。他一动不敢动,直至我哭声渐熄,他才道:“你小心一些,免得针被□。”
“……”
快打完吊针时,天也已经大亮了。季平凡的手机响了,是阿姨打来的电话,我顺手拿了过来:“阿姨……我昨晚着凉了,发烧到39度2……三哥给我送到医院里来了,现在好多了……嗯,等会回去。”
我把手机还给季平凡时,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这么着急解释?现在没人认为我们有关系了的,你满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