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无表情地听小姑娘柔声细语,梳完头了,她走到凝香身边,看眼灶房,低声道:“昨晚世子派人来传话,今天午后在北河等你。”
凝香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凝固了起来。
摘果子之前,她天天盼着裴景寒快点回来,早点了断,是死是活痛痛快快的,不必日夜牵肠挂肚。昨日去摘果子,见到陆成了,挣了出府后的第一笔工钱,早上醒来浑身酸痛也满心欢喜,欢喜地暂且忘了裴景寒将归,管平却告诉她,晌午裴景寒就到了。
就像准备死的时候阎王不来,高兴地不想死,阎王突然来催命了。
凝香呆呆地看着管平身上她为她缝的新衣,好半晌,眼里才再次恢复光彩。
她笑了笑,站到地上道:“好,吃完饭阿木睡着了,我就跟你去。”
说完去后院找弟弟了。
管平继续面对窗子站着,慢慢打量一圈这农家简陋的屋子,并未有一点即将交差的轻松。
过了不知多久,要吃早饭了。
外面凝香喊了她一声,管平回神,走出了屋子,就见凝香牵着弟弟站在院子俩,姐弟俩脸上都带着笑,柔和的晨光照在他们身上,姐姐花容月貌,弟弟活泼可爱,明明很好看,却看得她浑身难受,只觉得刺眼无比。
垂下眼帘,管平默默跟在姐弟俩后面去了东院。
凝香表现地与平日没有两样,该怎么吃就怎么吃,与家人有说有笑的。管平在旁边看着,越看越难以下咽。她知道凝香有多畏惧裴景寒,一个对权贵避之不及的农家姑娘忽然不怕了,要么是得了应对的筹码,要么就是豁出去了。
她很清楚,凝香到底是前者还是后者。
一顿早饭,凝香吃得香,管平勉强用了一碗粥,再也不肯多吃。
她不想再看凝香赴死前的平静,单独回了西院,躺在炕上假寐。
事到如今,她也盼着晌午快到,早早有个结果。
灶房里忽然传来脚步声,是男人的。
管平立即坐了起来,盯着门帘。
“管姑娘,你在里面吗?”徐槐停在门前,有些结巴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