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后,估计也想不出,她是怎么从正妻不得宠这种事儿,转到自己若果死了的伤心的。
但此时此刻,眼下、当下之际,长孙愉愉哭得如此伤心,却没等到陆行的回答,她从枕头里抬起头看向陆行,以一种极其轻缓的声音道:“所以,你,是不答应?”
真的,长孙愉愉觉得自己的要求一点儿都不过分,她人都死了,也不是不让陆九再娶,不就是让他守三年么,他本就要守一年的,不过只是多出了两年,而陆九竟然不同意,连假装同意都不肯。
她究竟嫁了个什么人?!长孙愉愉有些绝望,只那么哀伤地幽怨地望着陆行。
陆行原是觉得长孙愉愉乃是悲春伤秋,但这会儿看着她伤心欲绝的样子,却忽然多了一丝不确定,而至恐慌。
“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陆行有些急地问出,他倾身过去搂长孙愉愉,“是不是又便血了?”上回长孙愉愉出事儿就是如此,也没太多的征兆。他想着这次从建昌过来,一路骑马长孙愉愉本就受了苦,也没怎么吃东西,到了广邑又要打叠精神应酬,为了朱慧兰穿的又是新衣裳,今日在高府午饭也不知道吃的是什么……
如此种种的小细节加在一起,陆行很有理由自己吓自己。
第169章
长孙愉愉微微发愣地张开嘴巴, 怎么就说到便血呢?该死的陆九,是谁允许他随随便便讨论这种话题的?就算他们已经有了亲昵的事儿,但也不能口无遮拦地讨论那什么吧?
陆行在长孙愉愉这里得不到答案, 下一刻他就翻身下床开始喊莲果。
长孙愉愉一把拽住陆行的袖子,“你干什么?”她这会儿也不哭了,主要是忘记了。
“我去净室看看。”陆行道。
长孙愉愉气得都无力了, 这陆九还真是不讲究啊, 去净室看什么, 看恭桶?
“没事儿,我没事儿, 我只是假设而已。”长孙愉愉恼羞地道,她觉得陆九今儿可能是脑子喝酒喝坏了,人话都听不懂了么?
但是陆行没理会长孙愉愉, 小县主那性子他很明白, 死要面子活受罪,尤其是涉及吃喝拉撒的事儿,她不好意思说,就憋着,藏着。
因此陆行还是去外间跟闻声而来的莲果再仔仔细细地问了个明白。
“就是怕县主饿着, 早晨在家里用饭就多用了些,午饭时在高府, 县主只进了小半碗白粥, 碗筷都是咱们自己带去的。傅婆还去那边儿厨房看了的, 熬粥的罐子没有油。”莲果道。
陆行问完了话才重新回转内室, 与长孙愉愉两两相望。
长孙愉愉这会儿已经“清醒”过来, 脸上有些发烧, 她这都哭的啥跟啥啊, 她华宁县主能混成高袁氏那样么?
长孙愉愉拉过被子背转身对着陆行躺下,打算用睡觉来掩饰尴尬。
陆行熄了灯,上床从背后搂住长孙愉愉,由着她抖了抖肩膀,再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后颈。
“守三年怕不是我能决定的,家里曾祖父、祖父和老太太都在,大伯父和大伯娘肯定会替我张罗亲事,为了让老人家安心,我也不能拒绝。”陆行死死地箍着想要踢他的长孙愉愉。
“所以,县主你要好好保重身子,不要想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气自己,郁结最容易生病。”陆行亲了亲长孙愉愉的脸蛋,“你也别担心自己身子弱,虽说不能食荤腥,但公主从小就请太医调养你的身子,没那么弱的。温泉庄子的菜蔬足够,哪怕大冬日也不缺。你最近吃的鸡子也是用公主府的法子养的,人参、当归、大枣那些磨成粉做的饲料。”
长孙愉愉也不闹了,转过身望着陆行,“你怎么想着用那法子养鸡的,不觉得奢侈么?”
陆行亲了亲长孙愉愉的嘴唇,“只要你吃着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