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娴嗤笑一声,“还发工钱,你把他们的心都养大了。”

隋玉无法反驳。

隋玉笑几声,说:“你无法得知,也无法想象。”

“看?来的确是家传了?”宋娴惊诧地支起身,问:“真的假的?”

“算是家传吧。”隋玉不欲多说,“睡了睡了。”

考虑到隋玉的爹娘都死了,家也败了,宋娴按下好奇心,不再过多打听,免得触及她的伤心事。不过得益于隋玉的心慈手软,宋娴是极放心她的,跟这样?的人合伙做生意,她永远不用?担心被算计。

在玉门关多留一天,二黑的身体也好多了。

隔日,隋玉带着商队离开玉门关,走进沙漠奔向敦煌。

*

敦煌西?城门,小崽跟大壮坐在城门外的树下望着西?边,二人挎着水囊,渴了喝点,饿了就进城买包子啃。

在得到尤大当家捎的口信后,小崽就按捺不住了,他嚷嚷着要出城迎接他娘,但赵西?平和隋良都不得闲,只得把他跟大壮送到城门外,托付黄安成看?着。

“赵明光,到城墙根下站着,这边有阴凉。”黄安成走出来喊,“莫不是个傻孩子?树下没阴凉了,你还坐下面?挨晒。”

“我在逮蚂蚁。”小崽晒得小脸红扑扑的。

“过来。”黄安成又喊一声。

小崽拉着大壮走过去,他贴着城墙根站,抠抠墙砖,没意思了,又探头探脑打量城门内的守城官。

突有隐隐约约的驼铃声传来,小崽精神一振,他站直了,踮着脚往西?看?。

骆驼跑过,踏得黄沙飞扬,烟尘滚滚,一看?这仗势,守城官就明白这是回来了个大商队。

“肯定是我娘回来了。”小崽高兴地大喊。

大壮拽着他不让他走,“你爹说了,我们不能离开城门口。”

“我去树下。”小崽挣着要走,“大壮,我不乱走,就去树下 ”

大壮还是随了他的意。

商队靠近西?城门,慢下速度,烟尘慢慢回落,能看?清人形和骆驼了。

小崽踮着脚抻着脖子看?得仔细,奈何骆驼上的人都戴着头巾,他眼睛瞪得溜圆也辨不出是不是他娘。

她驱着骆驼靠近,清了清嗓,问:“这孩子是怎么卖的?”

赵小崽盯着她,眼中满是疑惑和忐忑。

大壮警惕地盯着她,一手紧紧拽着小崽,不让他上前。

隋玉揭开头上的头巾,笑着问:“小孩,跟不跟我走?”

隋玉黑了,也瘦了,不是小崽梦中的样?子,他攥着手不确定地望着,迟疑地说:“娘?你再说句话。”

隋玉从骆驼背上跳下来,她哈哈大笑,抱起孩子转个圈,“看?来你爹没亏待你,重了,娘要抱不动你了。”

“小崽,是你娘,我认出来了。”大壮激动地喊。

小崽也认出来了,他捧着隋玉的脸看?了又看?,笑着流出眼泪,又被他迅速抹掉。

一家团聚

抹去两滴眼?泪后, 小崽没有再哭,他搂着?隋玉的脖子,叽叽喳喳地?说:“娘, 我在城外等你三天了。”

“娘, 麦子只黄了叶子,麦穗还没黄。”

“娘, 蚕变成茧了, 又变成蛾子, 生了好多籽。”

“娘,爹洗坏了我的裤子。”

“……”

宋娴隔着?几步路跟隋玉扬了下?手, 她带走?她的驼队和家仆沿着?道路直行,直接回?家。

黄安成跟守城门?的兄弟说一声,也快步跟上去, 去年?她回?来没人在城门?口等她,她跟他生了一冬的气,今年?他跟回?去,看她还有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