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那些抬祭品的人,在锣鼓声中将祭品放到船的甲板上,上祭台、三巡酒、礼毕,最后鸣放鞭炮。

而后敲长锣,鞭炮齐响,在海岸上的空地摆了长桌,好多是临近的渔民一家。

江盈知原本对这宴席很期待的,然后等她坐到了女人这一张桌上,她旁边有几个妇人在口水乱飞,有的喷到菜上,而那上的菜,只能说卖相挺好。

但是她看肉皮上连毛都没有去干净,她顿时倒了胃口,小梅问她,“阿姐,你不吃?要不要我给你夹一点?”

江盈知连忙摇头,“我吃饱了。”

其实她肚子很饿,都怪王良说包她有好饭吃。

等乐鼓开始敲响,天色渐暗,戏台开始做戏,大家全涌一个地方去了,陈强胜和小梅带着海娃几个也去那了,江盈知去找王良借个地烧饭。

“走走,”王良苦哈哈地说,“你当我吃饱了,也不知道老大哪寻来的厨子,手艺那么烂,那鱼鲞齁咸,”

他说了一大长段的话,后面传来声音,“下次说话背着点人。”

王良僵硬地嘿嘿笑两声,“老大,你耳朵可真灵。”

“做什么去?”王逢年刚从船上下来,还带着点蜡烛的火油味。

江盈知老实说:

“没吃饱,做点面吃。”

王良很机灵地问,“老大,你吃不吃?”

“能多做点吗?”王逢年问道。

江盈知赶紧说:“成啊,来来,给你们做碗干拌面,我刚都去瞧过了,还有点鲜面条,活虾也没用完。”

厨子烧饭的地在戏台旁边不远,有人在收拾岸上的桌子,江盈知借了个炉子,蹲下来生火,炉子里面还有没燃烧完的炭,很快便生好了火。

一到了厨房,好像就是她的天下,底气很足,她指挥着王良和王逢年剥虾。

“虾头不要扔,放到这个盆子里,”她又喊,“余师傅,你罐子里的那个虾籽能不能给我些啊?”

“拿去吧,拿去吧,你真是会挑东西哦,”余师傅乐呵呵地说。

一提起吃的来,江盈知整个人更加鲜活起来,“你们今晚可有口福了,我瞧过了,这面做得还挺好,虾籽很鲜。”

她完全不管两人咋回答,等锅热了之后,把面条抓一抓,撒在水里,放点盐,滚过热水去了碱味后,捞起过凉水,再换一个锅煮熟。

用猪油炒了虾头,放酱油、葱花、虾籽和虾仁,卷起一团面盖上去。

拌面就得自己拌才有意思。

江盈知说:“你们自己上手啊,我要吃了。”

她用筷子搅着面,等每根面都裹上了酱汁,虾籽混在了面里,大颗虾仁在搅拌时跳到了面上。

碱面很筋道,不像细面那么软塌塌,也不如索粉那样顺滑,但是拌面的时候别有风味,虾籽吃着像跳在舌头上,虾仁很大很饱满,所以吃着也满足。

王良吃得说不出话来,刚想赞叹,就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只能急急地说:“我去看看。”

连忙捧着碗出去了。

此时这个靠近沙滩的岸边角落里,只坐着江盈知和王逢年,左边是在吆喝或打扫的厨子和烧火婆,右边是喧嚷热闹的戏台。

只有这一处暗暗燃烧着火光的地方,很安静。

江盈知倒也没觉得不自然,大概从傍晚说开了,王逢年叫她小满开始,她觉得她应该也是能和这个船老大做朋友的。

她捧着碗问,“好吃吗?”

其实也没想从他嘴里听见点别的回答。

王逢年吃过很多很多宴席,别看海浦只是个小镇,大家摆起阔来时,山珍海味也能从各处运来。

但是都让人索然无味。

“是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