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屋里,江盈知压低了声,“得要熬好久,你撑不撑得住。”

小梅说:“那明儿晚些起,我们起早了也没饭吃的。”

一天只吃两顿饭,晚些起就能少挨点饿。

江盈知轻拍她的脊背,“等你学会了,也许能换些东西来。”

小梅并不指望,在岛上除了出海捕捞到的大海鲜,如墨鱼、大黄鱼、鳓鱼这些,用蛏子蛤蜊这种小海鲜,是换不来粮食的。

锅里蛏子沸腾翻滚,小梅撤了些火出来,江盈知把煮熟的蛏子捞出来,等不烫了一个个晒在席子上,晒几天就是蛏干了,不管干嚼还是放汤都很鲜美。

就算是切成小粒,放番薯丝汤里,也能增色不少。

“熬蛏油就用这煮蛏子的水熬,”江盈知嘱咐,舀出两勺汤倒进土陶罐里,要小火慢煨,等汤见底,再添新汤,两勺两勺地添。

江盈知强忍着睡意,时不时用油灯凑过去瞧瞧,“这本来要等天亮才好熬的,看得清。”

此时蛏汁渐渐浓稠,小梅嗅到一股香气,她香得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说:“得夜里熬,太香了,白天有人会从这过。”

风吹的这一小地方全是香味,那股由稀薄在小火里熬成黏稠的香。

用土灶江盈知把握不好火候,只能一点点撤出火来,教小梅,“下回好没好,你用筷子插到蛏油里,看看稠不稠。”

她这会儿筷子上的蛏油缓慢流下,滴成小圆珠,像流动的蜂蜜,熬的正正好。

顺手把筷子倒拿着给小梅,怂恿她,“快尝尝。”

小梅接过舔了舔,明明什么也没放,却出奇得鲜,忍不住又尝了尝,唇齿都是鲜的,她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以后抲到小鱼,”江盈知用木盖盖在陶罐上,她捶了捶背,坐下来说:“把肚肠扯掉,抹点盐,塞些姜片煎,再蘸点蛏油,比番薯汤要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