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吃螃蟹最好。

尤其几个老师傅的手艺可不差,这一桌螃蟹宴各有各的不同,有的做了蟹酿橙,有的师傅则做了海浦本地风味,红膏呛蟹,还有醉蟹、蟹黄鱼翅、蟹羹,色香味俱全。

江盈知先尝了口蟹酿橙,这道菜她自己也做过,用的又黄又大的甜橙子,蒸出来发苦,味道并不尽如人意。

但是这会儿的橙子,个头虽大,但是里头的肉是酸中微微带点甜的,有点类似柠檬,酸和螃蟹肉很配。

全部的蟹肉装在橙子里,上锅蒸熟后,橙子的酸和蟹肉的鲜交织在一起,并不会发苦,倒是着重突出了果香味。

而不同于蟹酿橙的酸甜带鲜,蟹肉里能尝到点橙肉,那么这份红膏呛蟹,是纯正的海味了。

眼下白蟹的蟹膏并不算最肥美的,不过何老先生挑得好,那些白蟹的蟹盖里都透出了红,便表示里面是饱满的红膏。

做呛蟹海浦是各有各的不同,有的人家爱用酒,有的人家只用井水,但是何老师傅用的盐水。

何老师傅喝了口温的黄酒,咂摸了口,“要把那白蟹的肚脐朝上,盐水没过蟹身,用那种石板压住,不要浮起来,腌个一天一夜就能吃了。”

他说话的时候,江盈知已经拿过切好的螃蟹,嗦了口上头的红膏,不是咸的,而是带着点鲜甜,咬的时候带着点硬实感,咬开后盐水的咸便到了嘴里。

吃呛蟹,最要喝小酒,而且是温的黄酒,江盈知接过白婆婆倒的酒,谢过后小酌了口,唇间的鲜美同酒香气萦绕在一起。

像是吃低配版的醉蟹,而真的醉蟹是一咬就出汁,还是那种浓郁香气的酒汁。

“味道怎么样?”另一个老师傅问。

江盈知没有再喝酒,她的嘴巴里全是酒香气,同几个老人说:“我从前看人腌醉蟹,直接把活蟹放到缸里腌,等它醉晕,说是这样腌出来最鲜,有的人还好生吃,我却是不行。”

“要说这醉蟹,我知道几个法子,一是拿甜酒和清酱来腌,酒七酱三,拿刀在肚脐那扎口放盐再腌,等五日后,那醉蟹才香。”

说起吃的来她头头是道,夹了筷蟹黄鱼翅,眯起了眼,慢慢品味后才说:“还有个做法,那就是拿花椒同细盐炒,这就是椒盐,椒盐放在肚脐处,扎了麻绳。”

“这腌的卤里,要有皂角、三成酒,半成醋,酱一成,糖盐一些,腌半个月,那吃起来酒气到不重,可却吃得醉人。”

这几位老师傅原也不是想切磋,真是请人吃饭来着的,这会儿一听她这么说,厨瘾和兴头也来了,围着桌子,各自说了一些。

白婆婆喝了口酒,笑得和蔼,“那我这也有个法子,倒不是醉蟹,而是酱蟹,只是麻烦了些。”

“找团脐的蟹,先让它吐出白沫来,要做熟葱油,拿盐酱醋,香油和葱白,还有那榆仁酱、面酱,放茴香、橘丝、姜丝,用酒醋来拌匀,再把螃蟹放下,半个月壳都泡黄了,里头也入味了。”

“我嫌麻烦倒是许久没做过了,还要挑个冷天来,那酱才不至于生白毛。”

江盈知喝了口酒,小脸泛红,眼神却闪光,“这个法子我没试过,榆仁酱怎么做?”

白婆婆立马道:“哈哈哈,榆仁酱就是拿榆树种子和面粉做的,吃起来比生姜要辣,比芥辣要辛,不过治疮藓倒是不错,你要想学,晚些等我买了果子,到时候我教你。”

“阿婆,那感情好,”江盈知笑得眉眼弯弯,“我这里也有个做酱蟹的法子,要简单不少,我们用甜酱来腌,取了活蟹来,把酱全都糊上去,跟泥巴一样把它给裹住了,放两个月,壳脱了,那酱蟹也就熟成了。”

“你们说的都太麻烦了,”何老师傅抿了口酒说,“不如我这个煮蟹的法子,我上次试过,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