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半袋紫菜,紫菜轻又薄,价格比蛏干要贵十文钱。

不过蛏干重,又合菜佬的心意,两个人换得彼此都满意。

他走前又看了那锅汤,咽了咽口水,塞了两只蛏干进嘴嚼着,才扛上紫菜大步赶往海边候船。

没过多久,渔港前头便传来穿透力十足的锣声。前几天江盈知还不解,这会儿她一听锣声便知道是开航锣,大伙又叫它为金口锣,金口一开,难以更改。

这时的海浦镇又没有汽笛,开船招呼客人上船只能依靠海螺声。海螺不够响,有的航船就敲鼓,以鼓来示意乘船的客人。

听着锣声的便赶忙往前头去,有的人身上缠满包袱,一手拉着孩子,嘴里念道:“跑快些,跑快些,上不了船了。”

江盈知每次都看得津津有味,虽然来到这里失去了现代化的娱乐,但她总能给自己找点乐子。

偶尔还会跑出去,给胸前背着孩子,身后又缠一个孩子的女人搭把手,提了满满一袋东西上到航船。

今天倒是没有这样的人,旁边出摊的大娘也没来,午后的日头晒得人暖洋洋的,海风一阵一阵地吹。

小梅打了个哈欠,她趴在小桌板上眯了会儿,江盈知则挑拣起紫菜,在盆里洗了手,把它一点点掰碎放到碗里,用另一个碗扣住。

她弄完放到案板上时,擦了擦沾的碎末,对面有人走过来,瞧到地上一对影子,便招呼道:“两位吃不吃鱼汤?”

抬头一瞧,还是个熟人,河泊所的小吏,江盈知同他混了个脸熟,知道他叫陈三明。

寻常他都一个人来的,今儿倒是带了个姑娘,一个黑里俏,圆眼睛的姑娘。

海浦镇男女大防并不如岸上那般重,至少不裹脚,同外帮商船打交道,连红毛番(洋人)也见过不少,风气要开放得多。

所以江盈知笑笑,“吃点什么,今儿的鱼汤料多,来一碗?”

姑娘瞥了眼那锅汤,一闻,“哎呀,真香,来两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