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依旧受到了格外热烈的欢迎,原因无他,因为江盈知给钱啊。

这些日子来食铺卖出海货的银钱,江盈知从她们手上收来的,这会儿都带过来了,至于她们寄卖的抽成,用海货抵的。

比如要卖蛏干的,一百斤的话要给她十斤,虾皮、杂鱼干等会更多,因为不那么值钱,每一样都有不同斤数的抽成。

她只跟做事认真的人合作,要是掺烂、包沙的,海草没除干净的给她,这种人就算卖惨,她都不会再收。

她是热心,但她不傻。

在西塘关的高台上,江盈知拿了账房先生做的账,一袋袋钱放好,她指着上面的字说:“海香姐,你这是九百六十八文,卖的虾皮和鱼干,你自己点点。”

“哎,小满你是不是算错了,真有这么多啊,”叫海香的女人不可思议,她很实诚,“我那虾皮都是用毛虾做的,一网捞上来能晒不少,我男人说外头一斤也就卖个一两文,鱼干就更别说了,鱼汛多时的鱼,就算卖一千条也没得这么多啊。”

她蹲下来,搓着自己的裤腿,整个人都显得很局促。

“怎么没有了,”小梅连忙反驳,这些账都是经过她的手,跟账房先生一遍遍地对,她整天没事的时候都是在算账,梦里都没歇过。

小梅在算账上有些天赋,记性也不差,看了眼单子就知道,给报出来,“虾皮我们卖五文一斤,海香姐你的总共有一百五十六斤,是七百八十文,至于鱼干,卖相差了点,按三文一斤卖的,六十二斤整重,是一百八十八文,合下来就是九百六十八文啦。”

大家全都看小梅,发现之前那个瘦弱的女娃真不一样了,不再枯瘦,有了很大的神采,尤其报账的时候,让人觉得熠熠闪光。

海香也被震住,她算不来这笔账,但是听人家说的,又高兴起来,搂过沉重的钱袋子,像是抱自己刚出生的孩子一样。

毕竟这将近一两的银子,能够让她一家子过几个月富足的日子了。

她连连说:“我数数,我数数,小满,小梅,真是多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我上哪也赚不来这么多 ”

“谢我们做什么,大家都谢你们自己去啊,要不是你们能干,那毛虾会自己长腿从海里飞过来,变成虾皮啊,”江盈知可不认同。

她说话风趣,让围观的妇人们都笑了,那种轻松愉悦而发自内心的笑容,在黝黑的脸上显现。

因为听过海香赚的,大家估摸着就明白自己的肯定也差不了,这些钱对于她们来说特别重要。

而江盈知也很喜欢看到她们领到钱的神情,那种挺起腰杆的精气神,还有展露出来的拼劲。

最后她发完了钱,站起来说:“我还收的,有什么就拿过来吧,我不说能让你们赚多少,但是混个温饱足够。”

面对大家的笑容,江盈知也笑,又被拉着说了很多话才走,她走后还能听见小孩子喊,“啊,今天吃肉!”

“我家也吃肉,我要猪耳朵,啊,娘你真好。”

“我家吃大白米,你吃不吃啊?”

江盈知的笑容慢慢加大,她和小梅手挽手回了家,周巧女在院子里栽另外一株柿子树,两颗柿子树才好,毕竟代表柿柿如意。

小鸡崽绕着院子跑来跑去,江盈知喊了两声咯咯,那群小鸡就过来吃她手里的谷子。

后面她躺在院子里的竹 朢 ?????? 騲 ???? ?????? ィ寸 ??????椅上,小梅和周巧女在扯架上的丝瓜,偶尔说几句话,海娃和秀秀在院子里追逐打闹,周飞燕新跟药婆学了推拿,手上擦了药油给陈强胜按那条伤腿,能听见他时不时喊一声疼。

江盈知就在这样的吵嚷声里,渐渐睡着了,她少有在大白天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