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潮握着?剪刀的手微微一顿,他垂眸将?手里的花枝转了个圈,把背面的刺剔干净。
“吃了。”
医生给他开了新的药,用于辅助治疗。
这个药和他之前偷偷吃的药相比副作用小了很多,虽说不至于让他昏昏欲睡,整日里提不起精神,但终归是?抑制情绪波动的药物,吃了药的男人整日里冷冷淡淡的,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所以见他忽然买了束花回来,宋时眠觉得有些奇怪。
“怎么会忽然想起买花?”
厉潮把修剪好的花放进花瓶里,“车载广播里说今天立冬了。”
“所以要买花吗?”
男人笑了一声,“不清楚要不要买花,但想着?以往的冬天都是?自己一个人过,这次终于是?两个人了,所以想要庆祝一下。”
宋时眠没想到是?这么一个答案,他盯着?月季花瓣上要落未落的水珠,很忽然地扭头在男人的肩膀上撞了一下。
“厉潮同志,我要纠正一下你的说法?。这不是?庆祝我们俩终于可?以在一起过冬天,而是?庆祝这是?这么多年?后我们俩过的第一个冬天。”
“有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有第三个,甚至是?无数个。”
厉潮被他撞得手抖了一下,娇嫩的花瓣颤了颤,在桌面上溅下几滴水珠。
他把最?后一枝花也插进花瓶里,露出一个不怎么明显的笑容。
“你说得对,的确是?我狭隘了。”
……
冬日的阳光并不热烈,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江清韵把烤好的饼干和做好的点心都搬到了后院的花园里,花园被佣人照顾得很好,哪怕经历过一波小小的寒潮,可?依旧还在开着?花。
自从厉潮逐渐接管了总公?司的事物后,厉劭变得没有那么忙了。
他在后院给自己泡了壶茶,跟前摆着?一个棋盘,看见宋时眠和厉潮从外面走进来,朝他俩招了招手。
“来陪我下一盘。”
他的话是?跟宋时眠说的。
这种东西厉潮自然是?不会的,倒是?宋时眠他爸喜欢下棋,他小时候跟在他爸身边,耳濡目染多多少少会一些。
所以每次回来的时候厉劭都会让他陪他下棋,虽然他的棋艺不精,但也能勉强和厉劭下个几个回合。
于是?才刚进门?连江清韵的面都没见到的宋时眠就这样坐在花园里陪厉劭一块下棋。
他的棋艺不精并不是?谦虚的说法?,而是?真的并不精湛,每下一步棋都要仔细斟酌一会,避免才刚开局就被杀个措手不及。
厉劭也不催促,就这么端着?茶时不时的喝一口气,定神闲的等着?他。
佣人将?江清韵烤好的饼干和点心从桌子?上搬了些过来放到两人的旁边,宋时眠伸手摸起一块饼干,像松鼠一样一点点的啃着?,聚精会神地盯着?眼前的棋子?。
见他落下一颗棋子?后,厉劭啜了口茶,慢悠悠地落下一子?。
“对了……”他问宋时眠,“厉潮的病现在怎么样了?”
宋时眠咬饼干的动作顿了顿,老老实?实?地回答他的问题,“我们按照之前跟医生说的那个方法?,目前已经融合了两个人格。毕竟这种病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治好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慢慢来。”
“嗯。”厉劭应了一声,“辛苦你了,待会儿我让秘书?汇一笔钱给你,想买什么就买,不要委屈了自己。”
他说得如此轻描淡写,而宋时眠看向厉劭的眼神顿时就变了。
不愧是?他们家最?像霸总的一个人,这关心人的方式真是?……
朴素又讨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