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时吃干,闲时吃稀,钱就是从牙缝里省下来的。

妯娌没有怀疑,第二天一早就相伴出了门,家里盘算着两人回来就让三妮加大做糕的量,然后把人关到地窖去逼出方子,殊不知糕红在两人走后就下了床,一整包巴豆直接下到了粥里,为了防止吃出药味,还专门倒了点白糖。

她头一次干这种坏事,紧张的手心冒汗,但事情进展的很顺利,从厕所争夺战到随地大小拉,手软脚软的根本形成不了战斗力,被她一刀一个的给干翻了,连惨叫都是哼哼唧唧的。

糕红看着卷刃的刀,在心里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血糕。

“三……糕红,你做什么去啊?”

村里人看着糕红拖着板车,有些好奇的问道,糕红就等着人来问,一边抹眼泪一边说道:

“家里不知道吃坏了什么东西,拉的都起不来了,两个嫂子一大早回了娘家,我不知道家里的银钱在哪,只能拉些粮食去卖了,换钱请大夫。”

这话她一路走一路说,得到了好些赞扬,光明正大的把值钱的东西放在板车上拖走了,到县城把车子一卖,买了个驴车,带着柴刀出城的时候却碰到了两个嫂子,她也没跟两人搭话,冲着她们笑笑,便赶着驴子往北方走。

然后从山上往南奔,两天以后到了陌生的小镇,把自己的板车升级为简易马车,居安思危的买了不少粮食。

再后来,就是兵荒马乱她跑了大半辈子,最后定居在一个小镇,收了个养女,卖起了钵仔糕,还有了个红糕婆婆的诨名。

第236章 老板的眼睛是悲伤蛙

红糕婆婆后来也见过不少故人, 只是多数都是擦肩而过,等大半辈子晃悠悠过去,在江南小镇给女儿梳辫子的时候, 除了那小碗中的红色糕点, 再找不见过去的半分踪迹。

那为了给独子读书而背弃的米粉家,因为糕红全家的亡故陷入售卖的危机,他们去找了糕点铺想继续当供应商,却直接被打入贱籍, 全家成了米粉作坊的工人。

那独子在落水后本就是精细养着的,哪里能干得了重活,到工坊的第三天就倒下了, 熬了几个月便没了气,当爹的已经生不了崽,这是给全家绝了根。

“我儿子在作坊里放了把火,可能是老天有眼, 炸雷把一切都毁了;我儿媳爬了管事的床, 乘着刚做完没什么防备,把人给杀了,收拾了两块银子打开大门让我走。”

“后来我才知道,她乘着夜色, 把那个下令夺我们方子的男人给抹了脖子。”

蓬头垢面的乞婆说话有些颠三倒四, 血糕听着叹了口气, 她知道米粉家是后悔了, 但有什么办法呢, 人总是要为了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家里的两个儿媳在逃荒的时候也见过, 一大群人同行了半日,血糕也知道了她走之后的事情。

两个儿媳到了二儿媳的娘家才发现不对劲, 本想着立刻回家问个清楚,又想到之前家里的打算,便拐了个弯去县城的大儿媳娘家,结果走到半路就碰上了赶着车的血糕,心里顿时就凉了。

她们也不敢回去,索性咬咬牙去了大儿媳娘家,半夜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反复商量,觉得做好了准备才往回赶。

然后就发现大/小姑子也是个狠人,老大一个家,连个喘气的鸡都没留下。

什么都别说了,不干己事不张口,一问摇头三不知。[1]

这种惨案村里不可能瞒得住,因为血糕没有太多的掩饰,很快被打成了通缉犯,两个儿媳在“克死全家”的风声冒出来之前抢先下手,将“有福气才逃过一劫”的帽子牢牢扣在脑袋上,乘着百日热孝重新嫁了人。

“那是我女儿,那个是二妹的儿子。”

大嫂的脸上已经染了风霜,但精神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