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指天咒地的好像自己占了多大的理。他当时心里就不痛快,又听大夫说这孩子是让人给耽误了,本来就伤到背上却还躺着睡,若是能请个好大夫好好的看着,这会儿也不至于人还醒不过来。
他从小就是李婆子带着的,当然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事。虽说她奶过他,可是她在他的屋里也是常常摆个主子的款,以前就天天当着他的面数落他屋里的丫头,有时甚至是故意扯着丫头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指着丫头的鼻子说她们勾引他什么的,连丫头梳头发用点发油,脸上擦点胭脂都能嚷到天上去。
逢到干活找不着人,可要是出了什么事,她必定是跳得最高的,嚷得最厉害的那个,拼命把错往别人身上推。因为她这个脾性,段浩方在二姐进门前就把她送回去了,可他也知道,她这样的人在压制小丫头和不安分的人上还是有些能耐和心得的,这才把她叫过来看着杨明月和石榴。
既然现在杨明月和石榴都不在了,那也该把她送回去了。本来段浩方心里还有些不忍,觉得好歹她在段家操劳了一辈子,这把年纪再给送回家去也过不着什么好日子,就是留她在段家吃一辈子闲饭都行。可这会儿孩子伤着了,她不说着急给孩子瞧病救命,却又玩起那些小心眼来,生生把孩子给耽误了。
要不是怕这里面有什么暗门道在,段浩方这会儿就想让人把她给撵出去!
瞧这刚过了一夜,她这脸色也灰了,气焰也消了,人也知道怕了。段浩方就明白现在再问她,必定比昨天能问出来更多的事。
他端着一脸温和的笑,扶着李婆子坐下,关切的打量着她道:“李妈妈昨天夜里可是歇得不好?怎么我瞧这脸色可是有些暗了。”
李婆子赶紧摸了摸脸,想陪笑却笑不出来,苦着脸想问昨天晚上荷花都跟他怎么说的,又问不出口,坐在那里就像屁股下有针扎似的动来动去。
段浩方道:“李妈妈还是宽宽心,孩子那边没事,有大夫在呢。”
李婆子赶紧顺着这话说起了孩子,先问大夫说了什么没有,没等段浩方答她这边就掉起了泪,开始表她自从到这里来了以后,那是事事都放在心上:“他夜里就是踢个被子我都知道,不管我睡得再怎么沉都会起来给他掖掖被子,就跟你小时候一样。”
段浩方听了不接,笑眯眯的只是说让她放心,横竖都有大夫在,然后叹道:“……反正,尽人事,听天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