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是狐妖？”

她凑上前去，蛇信子带着湿热的气息从周洺的脖颈划过。

蛇妖从他身上感觉不到一点妖怪的气息。若面前之人真的有能力可以掩藏自己的妖怪气息，那也不该这么轻易受制于自己。

小钰说：“用这种拙劣的借口可是没法活命的。”

周洺的声音在轻轻地发着颤：“我……我真的是、请相信我。”

小钰金色的眼睛眯了起来。也许是因为她看出面前之人的软弱无能，再加上自身彻底地占据了主导地位，于是她退了一步。

“你如果欺骗我，我一定会吃了你。”蛇妖吓唬道，她沉着脸，用尾巴捆着周洺，往屋子的深处爬行而去。

周洺颤颤巍巍地看过去。床榻上，躺着一个头顶着两只雪白兔耳的娇小姑娘。那姑娘长得相当标致可爱，眼尾熏着点媚红色，嘴唇却是相当惨白。她的眼睛紧紧闭着，眉头紧蹙着，好似在忍受着什么难以言喻的疼痛一样，在沉睡中，也显现出一幅很不安稳的难受模样，看上去楚楚可怜，惹人怜爱。

周洺想，她妹妹的事情原来是真的。

他突然没那么怕这个吐着蛇信子的蛇妖了。

周洺掀开自己的衣袖。他其实很怕痛，但是他还是用小刀割开了自己的手臂。

他面色发白，伤口处的鲜血不停地往下流着，蛇妖不动声色地盯着，发现床榻上的姑娘面色肉眼可见地变好。她蹙着的眉头慢慢地被抚平，面色也恢复成了正常的红润，急促的呼吸也一点点归为平缓。

捆着周洺的蛇尾也不知何时收了回去，变成一对雪白修长的漂亮玉足。小钰默默地在床边观察了她很久，过了半晌，那兔妖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小小钰连忙凑近：“玉春。你醒了？”

玉春睁开双眼，红色的眼睛雾蒙蒙的。

她的声音非常喑哑：“小钰？”

一边看着的周洺，也忍不住松了口气。他也不是大夫，不清楚玉春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不管不顾地灌自己的血。所幸，他的血还是有些用处的。

玉春看着周洺，眨着眼睛。她咂着嘴巴，血腥味让她嗅到一丝狐妖的气息，她迟疑着说：“……你是狐妖？”

周洺点点头。

“……你还真的是狐妖。”

自从玉春醒来后，小钰的语气变好了不少。

她上下打量着周洺，妖怪的本性随心所欲，而狐妖更是首当其冲，他们肆意横行，纵情欢乐，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单纯懦弱的妖怪。

周洺整个人瘫软在地上。他轻轻地喘着气，很小声地告诉了小钰，他只有四分之一的狐妖血统，连半妖都算不上。他不敢抬着头，他以为小钰是纯正的妖怪，听说纯正的妖怪，都看不上半妖，认为有着人类血统的半妖都是非常卑劣的物种。

他的语气有些小心翼翼，但小钰的神色却变得有些奇怪。

她撕下衣裳的衣角，过去帮周洺包扎着伤口，周铭的手指颤抖了一下，他听到小钰说：“我和玉春也是半妖。”

周洺吃惊地看着她，睁大眼睛。小钰看见这个小结巴竟是露出了有些高兴的表情：“原、原来你们也是吗。”

他大概是以为自己遇到了同类，对小钰生出了一些不可避免的亲近之感来。

周洺第一次遇到和他一样是半妖的人，他很惊讶小钰会出现在城镇里，问：“原来妖怪也会出现在城镇里吗？明明这里这么多修真者。”

小钰站起来，走到床榻的面前。她漫不经心地将被子扯了扯，盖住床上女孩的身体。玉春探着个眼睛瞧着他们，她的嗓子很难受，便只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

小钰说：“修真者有什么好怕的？吃了那些修真者，还能实力大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