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已经彻底地理解了这句话。

鸟啼响起，刺眼的阳光落入房内。

周洺的眼皮子颤了颤，他分外不舍地睁开双眼，打着哈欠爬起来他已经许久没有睡得这般好过了。

院子里传来打斗的声响，他忽然弹了起来，朦胧的意识霎时回笼，他想起昨夜发生的点滴，不免瞪圆了双眼，都没来得及打理自己，就慌慌张张地跑到了院子里。

四个小孩齐刷刷地站在一边练着术法，颜君只是规矩地坐在石凳上，目光淡淡地望着他们，他们却都冷汗淋漓，直至瞅见周洺身影，眼神才焕发出了光彩，求救似地看着他，周洺瞧见这一幕，心脏都差点停了：这是什么场景？

颜君莫不是在指点他们？

他喉咙紧张地上下滚动着，心中也不免越发愧疚。颜君见他来了，便出声问：“为何都让他们修习水灵根。”

“这……这……”周洺尴尬地眼神四处漂浮。

颜君蹙起眉梢，道：“我问了，你便答。”

周洺一见对方蹙眉，就觉得心慌，他咬咬牙，有些难为情道：“他们以后可能会出去闯荡，可能会组建家庭，有孩子……会认识各种各样的人，也会有徒弟说不定，或者像我一样收养了些孩子，总之这么一代一代传下去，等千年后，旱灾来临之时，学会水灵根说不定能解决一些燃眉之急……”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颜君似乎没有想到这个回答，不由得微微一怔。

“……是不是想得有些远了。”周洺更加难为情了，“我当时也想着，可能这样也能为颜君大人你分忧……毕竟一个人要解决灾害会很辛苦的吧，虽、虽然可能没什么用。”

这是他为千年后的大难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颜君肩负着那般的重任，周洺只能做这种微不足道的事情，试图减轻他一点点负担。

“但……但是，你不用担心，颜君大人。”周洺慌慌张张地补充，“千年后一定会有很多人帮你的。”

这天底下有很多糟糕之人，却也有类似何玉月、陈婉那般风光霁月之人物，他相信日后必定会不停涌现新的后起之秀，而他也禁不住在这四个孩子身上寄托了一些自己的希翼，所以才会督促他们好好学习术法。

颜君的目光沉静如水，周洺撞进他眼眸，又硬生生地把自己拉出来，慌乱地四处乱飘，瞧见了那四个小孩投来的求救眼神，一时间压力更大。

见颜君不说话，周洺又小心道：“……要、要不先休息一下吧。那个，颜君大人，你要不要也休息一下。”

他说话说得乱七八糟，一颗心七上八下的，颜君只道：“我要离开了。”

周铭愣了愣，忙说：“那……那好的。”

他给小牛他们一个眼神，然后跟着颜君走出院子。

对方定是瞧见他太累才给他使了术法让他休息，在他酣睡之际，颜君还专门指点了一番这四个孩子，周洺真不知道要怎么感谢对方，他越想越觉得羞愧，觉得颜君实在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他心知颜君性子冷，不会主动说话，却还是觉得这气氛着实尴尬，便犹豫半天，打破了这艰涩的沉默：“那个……那次拍卖会后，您那边没发生什么事吧。”

颜君摇摇头。

“但是那些传闻……”

颜君淡淡道：“不过世俗之语，我并不挂怀。”

周洺心道，果然，要飞升的人就是不一样。……和他完全不同。

“这样……”周洺真心钦佩地感叹着，“您这边没什么事就太好了。”

随后，他迟疑片刻，又问出了一个心心念念的问题：“那，那您还记得陈婉吗。您知道她现在的消息吗？”

颜君回想了一番，只摇摇头，周洺尽力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