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说计划，只希望可以唤醒这些妖怪们的求生欲，并从中知晓更多的情报：“还有别的妖怪被关进来吗？可……可以告诉我吗？”

“我不知道，你真的好啰嗦。”小老虎说，周洺看出这是在场唯一一个纯正的妖怪，他身上没有一点人类的痕迹，“你叽叽歪歪这么久，小心等会被抓去挨揍。”

“他运气好。”桃花妖说，她的语气有些讥讽，“拍卖会没多少日子的时候被抓过来了，至少不会给打得乱七八糟，就只用拿几管血……否则上台多难看。”

周洺看着他们，止不住难过地掉眼泪，但三个妖怪都不再搭理周洺，他们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死气沉沉，周洺不免越发焦虑，这么小就被抓起来遭受虐待的妖怪，在这里又有多少呢？

陈婉提醒过他，这次行动可能没办法全部救成功，但他们还可以有下一次行动，他绝对不能操之过急……要抓准时机，将能救的先救了，不可以犹豫。

看守推着他们至长廊尽头。他们所有人都被蒙住双眼，拷住手脚，行动踉踉跄跄，周洺小心地向前走去，他的眼前一片黑暗，但他并不担忧，他信任陈婉。他一定要再等等，他在心里反复同自己说，绝对不能紧张。

他听到什么东西在滑动，滋滋地发出响声。台面似乎在不断升高，耳边的呼吸声沉重而嘈杂，刺眼的光芒仿佛穿透了他的眼罩，周洺紧闭双眼，小心地听着身边的动静，他们现在是在会场了吧？小钰应该在下面吧？

周边好似漫起一股浓浓的热气，周洺莫名觉得口干舌燥起来。

“哎呀，你原来在这里。”

他的眼罩被取下来了。

第一眼看到的是镶嵌在天花板的金色宝石，投射下来的光芒直直地照在周洺脸上，周洺忍不住眯起眼睛，生理性的眼泪下意识地滚落出来。他在变得朦胧起来的视野中，看到陈婉站在自己的面前。

“陈”他收了声，难道计划有什么变动？

他紧张地想从陈婉的面上看到些什么，却只看到一张诡异至极的笑脸。

对方的声音粘稠宛如糖浆：“聚宝阁抓的这些商品，的确还挺有价值的，真不错。”

她在说什么……

周洺茫然地环视四周，突然察觉到高台上塞满的人比他想象得多很多，“商品”们神情麻木地站成一排一排，有妖怪，也有人类，这是怎么回事？按理来说商品拍卖不应该是分种类的吗？

他意识到什么，又转过头来，难以置信地看着陈婉，对方舔了舔嘴唇，眼神没有落在周洺身上，而是看向地下的观众席。方才不知死活冲上来的修士们此时尸体已经腐烂，倒在地上，毫无声息，血液流了一地，好似涓涓河流，剩余的修士们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她的笑容魅惑人心：“出窍期的修士……也还可以吧。”

什……什么。怎么回事。

“你……你不是陈婉？！”

会场没有人说话，只有周洺崩溃的叫声在高台里不断回荡，清晰可闻。他再度吸引了方才还在自言自语的“陈婉”的注意，她走到周洺面前，周洺像只小鸡被少女轻而易举地提上来，她凑近周洺的脖颈，似乎是在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周洺颤了颤，霎时一道灵光闪过，他突然知道对方是谁了，颤抖着吐露出对方的名字：“你是……你是谢知蕴。”

陈婉去哪里了。陈婉她……

他的思绪被打断了，因为谢知蕴的手插入了他的胸膛。

“我一直对狐妖的治愈力很感兴趣。”谢知蕴说，他的语气天真无邪，好像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这样也能活吗？应该不行吧，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

周洺已经听不清了。

血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裳。

被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