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担心的人多得去了，你又排到第几呢。”颜君的神情一顿，谢知蕴见此，耸了耸肩， “我说了，阿君，只有我能理解你，做最真实的自己不好吗？你根本不在乎这群蝼蚁的性命，何必去保护他们呢。”

谢知蕴低下头，去研究着颜君的手掌，顺着对方被切断的关节摸去，他将自己的指尖塞进手掌深处的组织，神经处传来黏腻却又空落落的触感，像是在牵着颜君的手一样。

“阿君，我愿意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谢知蕴和这只没有主人的手掌十指相扣，他很甜蜜地微笑着，“别搭理他们了，和我永远地待在一起，那样我就会放过所有人，那只小狐狸也会很高兴的。你看，你如果真的喜欢他就要学会放手，这才是爱的最高境界呢。”

颜君沉默了一会，说：“我不想。”

“看来你也不是很喜欢他。”谢知蕴的语气有些遗憾，“那好吧。”

相比起当年，颜君在这场战斗里表现得十分克制。

脆弱的结界让他如履薄冰，他捂着自己空落落的左臂，鳞片不停地从他身体四周溢出，那条鳞光闪闪的龙尾上，留着一道巨大的狰狞伤痕，颜君觉得，这样应该算是很严重的伤了。

也只有谢知蕴能给他造成这样的伤害。

颜君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衰弱起来，这是一种很稀奇的感觉。不过，颜君知道自己会打败谢知蕴的。

谢知蕴瞧着他，似笑非笑着：“你是觉得变弱了，那小狐狸就不会害怕你吗？”

颜君没回答，但他的确是这么觉得的。

谢知蕴擦去嘴角的鲜血，他很悠哉地笑了，好像一点都不觉得疼痛：“好吧，好吧，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哎，你果然还是很厉害，阿君，真想把你彻底拉下来。”

颜君没有理他，但很快，他意识到有哪里不太对劲。

热浪在空气中翻涌着，颜君忽然低头，在他的脚底，涌现出像是血一般的红色液体。

“你们两个恶鬼，就应该都一起去死。”

空气泛着朦胧的云雾，颜君眨了眨眼，看到本应在山脚下驻守结界的萧辰站在那片云雾中，神色空白地诅咒着他们。

“如果不是你，旱魃也不会到来……你也该死，你也该死。”

他神经质地说着，身着白衣的玄天宗弟子们在他身后站得笔直，他们胸口处的鲜血好像永远也停不下来那样，近乎要把整片大地铺满。

颜君想要过去，鲜血宛如藤蔓一样缠着他的双脚，他没有办法动弹。

他们要死了，颜君想，周洺会生气吗？

萧辰面上露出又哭又笑的表情，喃喃道：“掌门……掌门，我做对了吧，您能拯救的，只有您可以拯救这个天下的，对吧？”

“当然。”旁边的人轻声说，“谢谢你们。你们为这个天下，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剩下的交给我就好……你们好好休息吧。”

颜君盯着少女那双细长的金色眼睛，说：“周洺的记忆是你恢复的。”

小钰愉快地微笑起来，颜君说：“谢谢。”

他不想周洺讨厌自己。

但是为什么小钰要这么做呢？

谢知蕴幸灾乐祸道：“你看，他到现在还认不出你是谁，于青雪，你这师傅做得也真是糟糕。”

于青雪不置可否。

他走到颜君旁边，手穿过颜君空落落的胸膛把他环起来，这近乎像是一个拥抱的姿势了，谢知蕴瞧见了，不免撇撇嘴，可他实在没有能阻止的力气，只能有气无力地说：“喂，别在我面前动手动脚行吗。”

谢知蕴很勉强地提起指尖，这群尸体宛如提线木偶一般在他的指令下往前走了一步。

于青雪很遗憾地松开手，现在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