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颂左仿佛没有听到外面两人的对话一般，表情平静地收拾完桌面上的东西，驱车前往郊外。

车子停在一处院落，这个位置很好，背靠着山, 前面是一条小溪，溪水清澈, 空气清新, 是很悠闲的世外桃源。

祝颂左推开院门，看见晏父正弯着腰给菜浇水，他把手中的文件报表一类放到屋里的桌子上, 才将右手提的袋子轻轻放下。

晏父没有转身去看, 甚至眼皮也没抬一下, “我已经跟你说过咯, 我看不懂那些了, 也不喜欢吃化沨的点心, 你有时间还是自己去放到十七的坟前吧。”

祝颂左抬起眼，客厅里挂着一张晏什祁和晏父的合照, 照片中的晏什祁微微抿着唇，面容青涩笑容很浅，是高中时候的模样。

祝颂左每年来到这里，都会盯上好久，“……他没死。”

晏父听到祝颂左还是这样说，无奈地摇摇头 ，晏什祁买的那张机森*晚*整*理票，就是失事的飞机，新闻报道了这件事，就连晏父都亲自去看过了，那的确就是他儿子的尸体，但祝颂左却从不肯承认。

问起来就是，“我查了监控，十七根本没有上那架飞机。”

所有人对他这番说辞都很无奈，但又怕这是他的精神支柱，于是默契地不再多提，除了晏父，晏父实在无法理解祝颂左，就连自己都已经迈过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这道坎，怎么祝颂左这么年轻，反倒想不开了。

偏偏祝颂左此人十分倔强，晏父劝过几次之后都没有效果，干脆不再多劝，提起祝颂左带来的糕点往屋里走，“行行行，我现在就拿给十七吃，你可以回去了。”

祝颂左眼神清明，看着晏父这样，自己先笑了一下，文质彬彬的，应了声好才转身往回走。

他们都觉得自己是被晏什祁的死刺激到了，才一直不承认晏什祁死掉了，可祝颂左自己知道，他脑子没问题，况且晏父不也一直给晏什祁留下了一间房间么。

祝颂左从晏家出来，转头便去了晏什祁曾住过的那间公寓，晏什祁去世之后，晏父更加没有心力管理公司，晏氏便交到了祝颂左手中，连带着这间公寓，祝颂左也一起买了下来。

他推开门，即便一年没有再来，公寓里依旧很干净，祝颂左有请人固定打扫着卫生，只是这一次过来，却发现了一点不同。

祝颂左的视线落到茶几桌面上，上面放着一本皮质封面的笔记本，风格很熟悉，是晏什祁的。

祝颂左坐到沙发上，拿起那本笔记本，里面夹着一张保洁留下的纸条，是从角落里翻出来的，没敢擅自处理，于是放到了这里。

祝颂左颤抖着手翻开第一页，看到了他熟悉的字体，大概是晏什祁无聊时的信手涂鸦，不是平时作业的严谨字迹，更飘逸洒脱一点。

有高中时候的验算和寥寥几笔心事，也有大学后的生活点滴，这都是祝颂左所不曾接触到过的晏什祁，他如获至宝般捧着看起来，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仍不觉得满足，留恋地翻阅着第二遍。

祝颂左甚至看到了晏什祁心中怀疑自己和某个女同学有暧昧关系，他失笑，仔细想了好久，也没能回忆起这个女同学是谁，直到第二遍看的时候，他才猛地想起自己手机相册中保存了许多年的照片。

那一张自己偷偷拍下，哄骗晏什祁和自己每晚都出去玩的照片，祝颂左翻到这张照片，指腹虚虚擦过晏什祁的脸，轻声呢喃着，“你怎么从来都不会变呢？”

祝颂左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因为长期的熬夜和伏案工作，他的皮肤状态早已没有少年时候好，也在不知不觉间多出几条皱纹。

祝颂左看着照片中抿唇笑着的晏什祁，也跟着笑起来，“其实你最会偷懒了，这不，把工作全交给我，你自己不知道跑哪里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