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陷入权位纷争中,同时也想给其他将领们更多立功晋升的机会。

“将军了解我,只要能将外敌赶走,保卫大魏的土地与臣民,功劳是谁的,并不重要。”

苏仁方摇摇头,第一次对他说了不赞同的话:“你也不必总是这么自谦,以后,有什么委屈,大可说出来……以后我不在了,你要多替自己想想,别、别被人欺负了去。”

他今日已说了太多话,已然精疲力尽,连半坐着的力气也没了,整个人软软地往下滑,仿佛被抽了骨头。

赵恒连忙伸手将他扶住,让他慢慢躺下来。

方才那一句“以后我不在了”,让他一个没忍住,眼眶泛红。

当年在他眼里身姿伟岸,能替他遮风挡雨,宛如慈父的人,如今已到油尽灯枯之际。

他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突如其来的事实,语带哽咽道:“不会的,将军才过花甲,未至古稀,我、我还等着给将军祝寿呢……”

苏仁方半闭着眼,轻笑一声:“我这辈子早已知足了,临到头来,能见到你成家,便算圆满了,最后这几天,就让我过过清静日子吧。”

接下来几日,赵恒日日守在他的身边,几乎如床前孝子一般,寸步不离。

月芙不便留宿苏府,便每日清晨过来,到傍晚时分,再回王府。

苏仁方只在他们归来的那日清醒了大半天,自第二日起,昏睡的时间越来越久。

白日,两人守在病榻边,孤寂难熬的时候,赵恒便会说起少年时,在西域跟着苏仁方时的际遇。

夜里独自回到王府,月芙便想着赵恒的话,辗转难眠。

苏仁方交给她的那只木匣,被锁在存放她的房契、地契的箱笼的最底层,再不曾打开过。

可里面的字字句句,却时常在她的脑海中萦绕。

夜深人静之时,她的心便像被轻轻揪住一般,一阵阵地疼。

她很想安慰赵恒,可如今的他,对真相一无所知。

她和苏仁方一样,不舍得让他知晓自己实则是被亲生父亲抛弃的那一个,甚至抛弃他的理由,是那么荒诞无稽。

而落在外人的眼里,却是他的父亲为了保住因早产而体弱的幼子,不得不忍痛将他送走。

她没法说出自己的心疼,唯有趁他现在感到煎熬的时候,尽力陪在他的身边,往后也加倍对他好。

不知是不是她时常出神,情绪有些明显,赵恒也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