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胸口蹭两下,道:“郎君,我说的是真的,有的时候,人觉得难过,自己却没意识到。我过去也是这样的,家里没什么人关心我,都顾着弟弟和妹妹……我明白郎君的感觉。”

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柔柔,没有委屈、受伤的意思,却让赵恒的心中忽然涌起一阵温热酸意。

他当然不是生来冷情,毫无知觉,只是这么多年了,没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也许的确是我没有意识到。”他抱着娇小的妻子,手掌抵在她的后脑处,手指插进她乌黑浓密的发丝间,嗓音变得有些干涩,“我早已习惯了。”

月芙什么也没说,只是将他抱得更紧。

……

数日后,沈家派人来给月芙送了不少东西,话里话外,似乎希望她能说动赵恒出面,为妹妹月蓉同建平郡王赵仁初的婚事做主,好全了沈家的面子。

月芙一听便知,恐怕是赵仁初和他的养母英王妃对这桩婚事还有疑虑,想借试探赵恒的机会间接揣摩圣上的意思。

她当然不会再掺合沈家的事,让人将东西统统送回去,什么也没答应。

也许在旁人看来,会以为她在赵恒面前说不上话,连这点小事也办不成,但她一点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这些事,赵恒也没有任何要干预的意思,都交给她自己决定,听说后,也只是平静地道一声“知道了”。

临行前,他带着月芙去了一趟苏仁方府中。

老将军自致仕回京已有大半年的时间,一番休养下来,身量似乎变宽了些,一见到夫妇两个过来,饱经风霜的面庞顿时露出欣慰的笑容,越发显得和蔼可亲。

月芙注意到,在苏仁方面前,赵恒才表现得更像一个才刚及冠的年轻郎君。

养恩与生恩,孰轻孰重,有时谁也说不清。

他们两个说了许多话,月芙虽只是静静听着,但一点也没有局促和被排斥在外的感觉。

两个都是不爱让旁人服侍,却会照顾人的。赵恒见她杯中空了,会将茶壶递到她的手边,苏仁方则会慈爱地问她爱吃什么点心,让后厨去做。

这种关怀,月芙自家中祖母过世后,就再没有感受过。

午后,二人告辞前,苏仁方将自己用了多年的佩刀赠给赵恒,又让他一个人到院中去试一试,留下月芙一个在廊庑下。

月芙一看便知苏仁方恐怕有话要单独对自己说,于是安安静静地站在门边,等着他开口。

庭院中央,赵恒和侍卫们站在一起,握着手里的宝刀仔细端详。廊庑下,苏仁方看着他难得意气风发的模样,浑浊苍老的眼瞳中闪过感慨的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