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是梁淮昭,脸上沾了几滴血迹,右手拳头指骨发红,破了皮出了血,细看像是被什么利器所划伤的。

陈杳愣住几秒,转头就从茶几底下拿出她刚收拾出来的消毒药水和纱布。

这些都不是她买的,而是之前赵楚云受伤买来最后遗落在她这里的东西。

陈杳看着梁淮昭,用手指了指桌上的东西。

那意思很显然是让他自己处理一下。

梁淮抬起手,满不在乎的看了眼流血的地方,这才想起是刚刚其中一个男人抄酒瓶偷袭砸伤的,玻璃碎片划破皮肤,流着血看着瘆人,可对他来说却算不了什么。

毕竟在金三角那几年,同龄人还在吃奶,他就被丢进武器库抱着枪睡觉,六岁自己爬上赌桌,和比自己大的男孩玩俄罗斯轮盘,有次运气不好,子弹擦着耳垂飞过,鲜血洇湿半个肩膀,左耳耳垂从此少一截肉。

痛感早在他童年时期不知不觉消失。

梁淮昭眨了眨眼睛,刚要说没事,就看见陈杳直接半蹲在茶几边,修长充满骨感的的双手捏着两根棉签,再把药水打开。

做好准备后,陈杳抬头,目光如炬投向梁淮昭。

澄净明亮的眸子在灯影下微微晃动,仿佛是在催促梁淮昭快点。

梁淮昭忘记当时是怎么想的了,仿佛被下了降头一样,回过神就已经坐在了沙发上,受伤的手虚虚搭上陈杳那只柔软似无骨的小手。

陈杳低着头,微微炸毛的长发此刻乖乖披在肩上,她捏着棉签,白色棉球在药水里浸泡几秒又抽出,在受伤的地方轻柔擦拭。

消毒药水沾上伤口,不知怎的,梁淮昭忽然感觉有股火辣辣的痛在弥漫,可具体是从哪开始,如何开始,他又说不清了。

简单处理后,陈杳将垃圾随手丢进垃圾桶里,然后将垃圾桶抽出打结。

她一手提着自己的行李,一手拎着垃圾,目光亮亮的望着梁淮昭。

梁淮昭脑子迟疑片刻,目光掠过她手中的东西,哑着嗓子开口,“就这点东西?”

陈杳看着他微微点头。

梁淮昭眉头蹙起,下一秒,他的目光便在四周扫视。

一眼就能望尽的空间,狭小逼仄,可处处都留有她特意装饰改造的痕迹,所以看起来还算温馨。

梁淮昭指着厨房里的厨具,挂在窗户上的衣服,和茶几上的几本书,疑惑道,“这些都不要了?”

陈杳闻言又摇摇头,她快速翻起自己的小本。

梁淮昭却注意到她本子页面上的崭新度。

陈杳:这间房子我租了一年,半途退房不退押金,我工作日去你家干活,休息日回这里住。

梁淮昭盯着工作日和休息日这几个字,不由嗤笑出声,“小哑巴,我说你是真傻还是在这跟我装呢?你真以为自己是去上班啊?说白点,自从你被你大伯送进赌场后,你就是我的免费奴隶,懂吗?”

陈杳眨着眼睛,她想反驳却清楚自己不占理。

毕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只能说是她倒霉,无缘无故担下这笔债。

下楼的时候,那几人还躺在路口,有不少热心市民围过来,一人一张嘴,说报警的报警,打电话叫救护车的叫救护车。

还有不少人在讨论究竟是谁干的,出手竟这般狠!

门牙被人打掉几颗,满口血沫在那痛苦哀嚎。

梁淮昭路过人群时,特意慢了几步。

躺地上的那三人一看见他那张脸顿时就跟见了鬼一样,脸上惊恐未定,就又连滚带爬挣扎着要逃离。

他们有的脚和手绑在一块,一乱动,个个就跟撞邪一样,身子扭曲又诡异。

人群中有个大伯直接从家里盛了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