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突然感到一阵恍惚。
从前他刀尖舔血的时候,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步入幸福的殿堂。
“走吧。”他轻声说,牵起珩珩的小手。
教堂内,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落,在白色座椅和走道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宾客不多,但都是重要的人白瑛坐在第一排,身旁是赵楚云;钟晔之带着庞西雅坐在稍后位置,两人之间虽然仍有距离,但已不像从前那般剑拔弩张,老死不相往来;秦火作为伴郎站在圣坛旁,神情更是难得的肃穆还透着几分紧张。
梁淮昭站在圣坛前,双手交叠放在身前。
他的心跳得厉害,掌心微微出汗。
这种感觉很陌生在黑道沉浮多年,他早已习惯了掌控一切,处变不惊。而现在,他像个初次约会的毛头小子一样紧张。
管风琴声响起,《婚礼进行曲》的旋律在教堂内回荡。
宾客们纷纷起立,转向入口处。
首先出现的是珩珩,他严肃地挎着小花篮,一步一步认真地撒着花瓣,小脸上满是使命感。
看到爸爸站在前方,他忍不住咧嘴笑了。
然后,陈杳出现了。
梁淮昭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她穿着简约而优雅的鱼尾婚纱,没有繁复的蕾丝或闪亮的钻石,只有流畅的线条和精致的剪裁。头纱轻轻垂落,隐约可见她清丽的面容。她手捧一束白色马蹄莲,缓步走来,目光始终与梁淮昭相接。
在这一刻,梁淮昭想起了许多画面陈杳在昏暗灯光下为他包扎伤口;他们第一次在海边等日出刺破云层亮起的金线;她在医院里握着他的手说“现在只有你和珩珩对我重要”..过去的碎片如走马灯般涌来,让他的眼眶发热。
陈杳走到圣坛前,将手放入梁淮昭伸出的掌心。
他的手温暖而有力,如今却在克制不住的颤抖。
梁淮昭本想夸赞一句“好美”,可四目相对时,他眼眶顿时红了,声音哽在喉咙里,下不去出不来。
陈杳眼中闪烁着泪光,她抬起另一只手,安抚似的摸摸他的脸颊,笑得灿烂。
牧师开始宣读誓词,但梁淮昭几乎听不进去。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面前这个女人身上他的妻子,他儿子的母亲,他黑暗生命中唯一的光亮。
“梁淮昭先生,你是否愿意...”
“我愿意。”他迫不及待地回答,引得白瑛和秦火想笑又难过。
当轮到交换戒指时,梁淮昭从秦火手中接过一枚朴素的白金戒指。
这是他亲自设计的,内圈刻着他们三人的名字和相遇的日期。
“这枚戒指代表我的承诺,”他将戒指缓缓推入陈杳的无名指,声音哽咽,眼角有泪光闪烁,“我曾经以爱之名行伤害之实,今后,我会用余生弥补。”
陈杳的眼泪落下。
她为梁淮昭戴上戒指,柔声说,“它很完美,就像我们现在的生活。”
牧师宣布他们可以亲吻新娘时,梁淮昭小心翼翼地掀起陈杳的面纱,双手捧住她的脸,如同捧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他们的唇轻轻相触,温柔而克制,却饱含了所有无法言说的情感。
掌声响起,珩珩兴奋地跳起来,“爸爸妈妈亲亲啦!“
仪式进行得很顺利。
但在某个环节中,梁淮昭突然注意到教堂最后一排多了一个人影。
祝嘉铭穿着简单的衬衫西裤,安静地站在角落,脸上带着释怀的表情。
陈杳显然也看到了他,身体微微一僵。
梁淮昭捏了捏她的手,掌声响起,花瓣从天而降,眨眼间,祝嘉铭的身影也已经悄然消失。
梁淮昭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