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陈杳摇着头,泪水模糊了视线,“医生明明说他已经...已经...”

那个字太过沉重,陈杳辗转几遍都说不出口。

“先回家。”梁淮昭打断她,眼神复杂得令人心碎,“有什么话,回家再说。”

回家?

陈杳苦笑。

梁淮昭眼神暗了暗。

秦火接过她的行李,梁淮昭则一手抱着儿子,一手不容拒绝地揽住她的腰,带着她向VIP通道走去。

陈杳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灼烧她的皮肤,就像三年前一样。

梁晏珩一直盯着陈杳看,嘴角挂着毫不掩饰的开心,他咯咯笑着,小手玩弄着她的头发,“妈妈,你好漂亮啊,比照片上都要漂亮!”

陈杳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梁淮昭的脚步微微一顿,但没有停下,只是收紧了揽着她的手臂。

加长宾利内弥漫着柑橘调气息。

梁晏珩很快在行驶的摇晃中睡着了,可小手还紧紧攥着陈杳的一根手指。

梁淮昭坐在对面,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脸,仿佛在确认她是否真实存在。

“你...”陈杳终于打破沉默,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知道我会来新加坡?”

梁淮昭的嘴角扯出一个没有温度的微笑,“我在全球37个主要机场都安排了人。三年了,陈杳,你以为我会放弃找你?”

“我以为...”陈杳低下头,看着儿子熟睡的小脸,“我以为你恨我。”

梁淮昭突然倾身向前,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他。

他的眼睛里燃烧着她从未见过的痛苦与熟悉的愤怒。

“恨你?我确实恨你。恨你抛下我们父子,恨你让我们都以为你死了,恨你这三年连一个音讯都没有!”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似是怕吵醒孩子,但说出口的每个字都像鞭子抽在陈杳心上。

“三年。”梁淮昭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一千零九十五天,我每天告诉自己你还活着。”

“陈杳,你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过的吗?”

车窗外掠过的蓝花楹像紫色雪片。

陈杳摇头,不敢想象答案。

“第一年,我几乎疯了。”梁淮昭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砸了半个医疗中心,想从悬崖上跳下去一了百了,白瑛给我注射镇静剂。”他抬起手腕,露出那道狰狞的疤痕,“这是我在停尸房外留下的,当时他们给我看了一具女尸,他们都说那是你, 我不信……”

陈杳倒吸一口冷气,那道伤疤又深又长,可以想象当时的他有多绝望。

“第二年,我把所有精力都放在晏珩和找你身上。”梁淮昭继续道,眼神变得柔和了些,“每天晚上,我都要给他讲关于妈妈的故事。告诉他,他妈妈是个勇敢又聪明的女人,告诉他你其实很爱很爱他,只是你生病了,不得不离开,我一直跟他保证我会把你找回来……”

陈杳的眼泪落在儿子熟睡的小脸上。

“第三年...”梁淮昭突然冷笑一声,“第三年,我开始恨你。恨你为了离开我,消失的这么彻底,恨你铁石心肠居然抛弃我们的孩子……”

“不是这样的!”陈杳急切地辩解,“祝嘉铭……”

“他说什么你都信?”梁淮昭浑身暴戾,他冷眼看着陈杳,又强迫自己快速冷静下来,像是生怕惊醒孩子,而不得不压住声音,“陈杳,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你难道不了解我?”

陈杳无言以对。

是啊,她怎么会不了解他?那个为她接受心理治疗,尽管过程艰辛痛苦却依旧坚持,反复将自己血肉模糊的过去翻出来剖解的男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