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杳抚摸着小腹隆起的弧度。
她越来越不爱说话,像没力气说,也像没能力再反抗。
一连几天,白瑛在例行检查时才逐渐发现她的不对劲。
陈杳面上表情越来越淡,醒来时她只沉默地盯着窗外叽叽喳喳的麻雀。
而对旁人的声音,她要隔好久才能听清。
这种情况明显是比之前更严重了。
白瑛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陈杳,你还好吗?”
答案显然是一点都不好。
陈杳的抑郁越来越严重,像一片厚重的乌云压在她的心头。
她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即使睡着了,也会在噩梦中惊醒,冷汗浸湿了睡衣。
白天,她常常坐在窗边发呆,目光空洞地望着花园里盛开的玫瑰,却仿佛什么都看不见。
梁淮昭注意到了她的异常,但他不敢贸然靠近。
自从那次争吵后,他们之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墙。
白瑛每天都会来检查她的身体状况,但陈杳只是机械地配合,眼神空洞得像是灵魂已经抽离。
梁淮昭站在门口,远远地看着她,不敢靠近。
他尝试过轻声唤她的名字,但陈杳只是微微侧过头,目光穿过他,仿佛他根本不存在。
她的沉默比任何言语都要锋利,一刀一刀剜着他的心脏。
“她需要心理干预。”白瑛严肃地对梁淮昭说,“产前抑郁加上之前的创伤,再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一天傍晚,白瑛敲响了陈杳的房门。
“陈杳,我想和你谈谈。”她的声音柔和却坚定。
陈杳缓缓转过头,眼神涣散,过了几秒才聚焦在白瑛脸上。
“谈什么?”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白瑛在她对面坐下,直视着她的眼睛。“你的情况不太好。”
陈杳的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腹部,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白瑛继续说道,“但你必须振作起来。”
陈杳的睫毛颤了颤,一滴眼泪无声地滑落。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的声音哽咽,“我觉得自己被困住了,喘不过气来。”
白瑛轻轻握住她的手。
“我明白。但你不是一个人,我们可以帮你。”
陈杳的眼泪再次涌出。
“我……我只是好累。”她低声啜泣,“我害怕……害怕一切。更害怕我保不住我的孩子。”
白瑛将她轻轻搂入怀中,任由她的泪水打湿自己的肩膀。
“哭出来吧,会好受一些。”
那天晚上,梁淮昭站在陈杳的房门外,听着里面传来的压抑哭声,拳头攥得发白。
他想起某个心理医生的话,“偏执型人格障碍最致命的不是控制欲,而是无法感知被控制者的痛苦。”
第二天,一位专业的心理医生来到了别墅。
她是白瑛特意请来的,专门负责产前和产后抑郁的治疗。
起初,陈杳对治疗非常抵触。
她拒绝开口,只是沉默地坐着。
但医生很有耐心,她没有强迫陈杳说话,而是陪她一起静静地坐着,偶尔聊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渐渐地,陈杳的防备心开始松动。
她开始回答医生的问题,虽然只是简短的几个字。
但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好的开始。
与此同时,梁淮昭也在接受治疗。
他的进展比陈杳更加艰难。
每次诊疗结束后,他的脸色都阴沉得可怕,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