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瑛忽然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
陈杳迟疑片刻,大脑才消化出她话中意思究竟是在指些什么。
“但这不是他的错。”白瑛淡淡说,“他从小就被培养成杀人机器,没人给这台机器安装过‘爱’的程序。”
陈杳勉强笑了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花瓣。
“你到底想说什么?”
白瑛犹豫了一下,“梁淮昭最近...情况不太好。”
陈杳的手指停顿了一下,“他怎么了?”
白瑛斟酌着词句,“昨晚监控显示他在训练室待了整整四小时,他的枪伤还没好,一直反复。”她停顿一下,“而且他手上的伤还没好,现在更是血肉模糊。”
陈杳的眼前浮现出梁淮昭鲜血淋漓的指关节,那种熟悉的烦躁感又涌了上来。
“所以呢?你想让我劝他?”陈杳的声音带着讽刺,“像安抚一头野兽那样?”
白瑛摇头又点头,“我认为他需要心理治疗。”
陈杳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你觉得他会接受吗?一个自认为无所不能人会承认自己心理有问题?”
“如果是为了你,他会的。”白瑛的声音很轻,但字字清晰,“陈杳,你有没有想过,他可能真的...有病。”
这个词像一块石头坠入陈杳心底。
她想起梁淮昭那些偏执的行为,那些近乎病态的占有欲和保护欲。
种种迹象都表明那是心理问题。
“他爱你的方式...很不健康。”白瑛继续道,语气变得柔和,“但对他来说那是他唯一知道的方式。”
陈杳突然转过身,胸口剧烈起伏,“所以你意思是他杀人是为了爱?他控制我的人生也是为了爱?”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白瑛,别再为他找借口了!”
“我没有。”白瑛很平静地说,这种平静让陈杳更加愤怒,“我只是告诉你一个事实。至于接不接受,是你的事。”
陈杳转身离开,步伐急促得近乎逃跑。
晚上八点,梁淮昭准时来敲门。
“我买了新的妊娠油。”他站在床边,“卡瑞恩说之前那款成分不够天然。”
涂抹妊娠油是他们之间最亲密的时刻,也是陈杳最矛盾的时刻。
梁淮昭会单膝跪在床边,将温热的油倒在掌心,然后轻轻抚过她逐渐变化的腹部。
起初她抗拒这种接触,但干燥瘙痒的皮肤实在难忍,而梁淮昭的手法意外地专业。
后来她才知道,他偷偷去上了孕期护理课。
可她实在难以想象那些画面,甚至还觉得十分荒谬。
梁淮昭在床边跪下,倒出一些油在掌心搓热,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手掌贴上她的皮肤。
他的触碰极轻,仿佛在对待什么易碎品,从下往上缓慢按摩,避开肚脐周围。
“医生说这样能预防妊娠纹。”他低声说,目光专注在手上的动作,“从下往上,不要打圈。”
陈杳咬住下唇,克制自己不要去想白瑛白天的那番话。
梁淮昭的掌心有一层薄茧,粗糙又温暖,摩擦过她敏感的皮肤时带来一阵奇异的战栗。
陈杳突然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混合着药味想起他的伤。
“为什么要伤害自己?”最后,她还是没忍住问。
梁淮昭抬头,黑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
“那里。”陈杳补充道,目光扫过他的肩膀。
梁淮昭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继续手上的动作,“没有。已经好很多了。”
陈杳知道他在说谎,她不再说话,偏过头静静任他动作。
按摩持续了十分钟,梁淮昭的手指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