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瘦了不少,病号服松垮地挂在肩上,眼下是浓重的阴影。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进去时,梁淮昭突然抬头,目光与她相遇。
那一刻,陈杳的心脏几乎停跳。
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
但陈杳退缩了。
她示意护士推她离开,回到自己房间后,她才发现自己的手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杀了凯尔文的妻子。”
当天下午,陈杳无意间听到两个护士的谈话,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听说是在他们家的别墅里,一枪毙命...”
“嘘,小声点,别让那位听见...”
陈杳僵在原地。
她知道梁淮昭心狠手辣,但杀害一个无辜的女人,那个可能和她一样,只是被卷入男人战争中的妻子?
当晚,陈杳的抑郁突然加重。
她蜷缩在浴室里,干呕到喉咙灼痛,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
白瑛发现她时,她正坐在地板上发抖。
“她做了什么?”陈杳抓住白瑛的手腕,指甲几乎陷入皮肉,“那个妻子做了什么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白瑛沉默了片刻,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看完这个,你会明白。”
U盘里是艾琳娜·威尔克森的档案。
这个女人远非无辜,她掌管着凯尔文家族的毒品交易线,亲自下令处决过三名卧底,其中一名警察死前遭受了长达48小时的折磨。
“梁淮昭从不杀无辜的人。”白瑛平静地说,“虽然他的手段确实...很极端。”
陈杳盯着屏幕上艾琳娜冷酷的眼睛,感到一阵眩晕。
她早该醒悟,这就是梁淮昭的世界,非黑即白,以血还血。
第二天,梁淮昭终于能够下床走动,他第一时间来到陈杳的病房外。
但当他推开门时,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陈杳躲进了卫生间,拒绝见他。
“薇薇…”他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沙哑而疲惫,“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话。”
陈杳背靠着门。
梁淮昭在门外说了好多话,可陈杳脑子嗡嗡的,像有火车进洞一样,让她根本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脚步声渐渐远去后,陈杳才滑坐在地上,无声地流泪。
她恨自己的软弱,更恨自己对这个男人的感情。
一周后,陈杳终于得到允许可以自由活动,她回到别墅。
梁淮昭好像特意将主卧重新布置过,加了防滑地毯和孕妇专用的床垫。
但他自己却反常的搬到了隔壁客房,好像要给她足够的空间。
可每天晚上,陈杳都能听见他在她门外徘徊的脚步声。
有时那脚步声会停下,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敲门。
但最终总是会渐渐远去。
这种若即若离的态度让陈杳觉得很奇怪,毕竟这不像梁淮昭的性格。
可现实上,这种状态还偏偏持续了两周。
随着陈杳的孕吐越来越严重,她的情绪也开始越发的不稳定。
不仅是有时会突然流泪的情况加重,还会开始无缘无故地摔东西。
白瑛见状蹙着眉,赶紧让梁淮昭请来了最好的心理医生,但收效甚微。
直到那个雨夜。
陈杳从噩梦中惊醒,发现窗外电闪雷鸣。
恐惧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自从被绑架后,她就特别害怕雷声。
她蜷缩在床上发抖,突然无比渴望一个温暖的怀抱。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
梁淮昭站在门口,眼中满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