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铁证如山的面前，她想不相信都难。

不知过了多久，陈杳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只是开口满是支离破碎。

“你父亲死前三天。”梁淮昭关掉录音机，“何东在他静脉里注射过量海洛因前，先让他听完了全程录音。”

也正是这条录音，他们才能确信陈洛是内鬼。

可那时候，陈洛死也不肯说出录音另一方人是谁，所以他们就认为陈洛只是和别的帮派暗渡陈仓，背叛了他们。

她蓦然想起赵楚云那双眼睛，在看向她的时候温柔，又仿佛透着一层浓厚难明的晦涩。

想起她曾在赵楚云家里看见的“警界楷模“的锦旗，想起他曾拍着她肩膀说“你父亲会为你骄傲“时的表情。

如果事实真是如此，那赵楚云……

陈杳忽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翻涌而起时，她推开梁淮昭，无力地跪在地上干呕。

梁淮昭居高临下看着她，逼近一步，冷笑说，“所以陈杳，这下你总该信我了吧？”

雨声忽然变得很大。

陈杳望向窗外，雨水在玻璃上蜿蜒如泪。

她死死盯着远方，如果今晚的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也就意味着她这五年来的复仇就像一场笑话；可如果是假的...她抬头看向梁淮昭沉静的双眼，内心的坚定忽然就变得摇摆不定了。

“你费尽心思做了这么多，不单单是想让我心甘情愿留在你身边吧？”

陈杳开口，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梁淮昭的眼神暗了暗。

他伸手将她扶起。

四目相对，他突然温柔的抚上她唇上刚刚被咬出的血痕，拇指轻轻摩挲齿印。

“真不愧是赵楚云看中的，聪明！”

梁淮昭俯身猝不及防向陈杳凑近，呼吸喷在她紧绷的脸颊上，“明晚，你就正常和他联系……哦，对了，说来也多亏了你及时通风报信，不然他怎么会那么轻易……”

陈杳想起什么猛地后退，“你知道了？不对！明晚你和萧淞的见面是圈套！”

“是啊，”梁淮昭勾唇轻笑，“惊喜吗？”

“陈杳，我警告过你的，不要多管闲事，是你不听话，这不怪我。”

“不可能...…”她摇头，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彻底碎裂了，“我明明……”

梁淮昭看着她，手指穿过她湿透的发丝，耐心替她处理梳开，“乖，现在想太多了反而对你没益，或者你现在还有第二个选择”

“那就是杀了我。”

温柔的声音让陈杳浑身僵住。

同时他将某样冰冷的东西塞进了她手心是他常年别在后腰的备用微型手枪。

手枪入手冰凉的触感让她克制不住打了个寒战。

陈杳突然想起他们的一面，那时她以为自己是猎手，如今才惊觉自己早已落入蛛网。

玻璃映出她苍白的面容和胸前诡丽的纹身，她忽然觉得自己像极了被困在琥珀里的飞蛾。

第90章 都是谎言

陈杳握紧手枪，指节发白。

突然，她以迅雷之势迅速上膛，这动作几乎成了她的肌肉记忆，但当她举枪抵上他心口时。

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却在微微发抖。

梁淮昭唇角勾起兴奋的弧度，他抬手抓住陈杳冰凉的手指，一步步引导她将枪口移到自己眉心，眼底没有丝毫害怕，满是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开枪啊。”

他舔了舔嘴唇，“只要一下，就都结束了。”

“就像你毕业考核时那样，十环。”

梁淮昭炙热的目光直直盯着陈杳那张惨白的小脸，语气逐渐变得急切，“还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