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张元修这话?,贺子铭的眼泪差点下来了。

他是?家中最小的,又是?唯一的男丁,一直都?是?被娇纵着长大的,压根就没扛过事。如?今贺敏之骤然下狱,贺老?夫人与贺夫人又接连病倒,所有的事一下子全压到了贺子铭这里,贺子铭整个人差点都?被压趴下了。

如?今听张元修这么问,贺子铭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难捱,太他娘的难捱了。但我转念一想,当时你独自?挑起西苑时才十岁,我如?今比当时的你年长了十一岁,我若捱不过去,那不就成个笑话?了么?放心!我捱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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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是?这么说?,但张元修经?过这种事,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种一瞬间长成为亲人庇佑的支撑有多辛苦。

张元修拍了拍贺子铭的肩膀:“若需要银子或人手,你去东顺街的斗升米铺找钱掌柜,他自?会帮你。若有其他事,可以写信给我。”

他们相识十一载,贺子铭比任何?人都?清楚,张元修这人平素话?不多,但却永远都?是?做的比说?的多。

“好,眼下我们府里是?这种情况,我也就不同你客气了。”

“你我之间,不必客气。”张元修收回手,“至于贺伯父的事,若有消息,我随时给你来信。”

“好,多谢。”

张元修看向贺子铭:“我说?过的,你我之间,不必言谢。”当年他父亲骤然亡故之后,是?贺子铭时常来张家找他,开解他的,若非贺子铭,当年他也不可能那么快就撑起西苑。

从贺家离开之后,张元修并?未陪祁明乐回府,而是?道:“我还?有些事要办,我让奉墨送你回府?”

祁明乐知道张元修要去办什么事便应了。待张元修离开之后,她则慢悠悠在?街上逛着。

明日?他们便要离开临江了,祁明乐一面逛,一面问奉墨:“娘和云葶元昱他们在?临江时,平日?喜欢去哪些铺子逛?”

“夫人喜欢桃花妆的胭脂水粉,三小姐喜欢金玉满堂的首饰,至于二公子,则喜欢临风阁的扇子。”这个时节吃食不好带,奉墨便说?了些容易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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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明乐此?番是?跟着张元修来公干的,她也不好带太多东西,便每个铺子都?挑了三样,让苏沁兰并?双生子兄妹解解乡愁。

等祁明乐逛完回府时,正好张元修也回来了。

祁明乐放下手中的茶盅,好奇问:“你是?怎么解决郑家要休贺子铭四?姐那事的?”

“郑家拜高踩低,无非是?因为贺伯父入狱。若他们知道,除了贺伯父之外,还?有人护着贺家,他们在?想休贺子铭的四?姐之前,便会先权衡一番利弊。”张元修说?完,端着祁明乐用过的茶盅,自?顾自?倒了盅茶自?己喝了。

祁明乐没注意到这一点,她还?在?想张元修说?的话?:“但你这治标不治本啊!如?今你是?帮了贺四?小姐,那以后呢?”

“以后便要看子铭同贺四?小姐怎么选择了。”

若贺子铭能撑起贺家,那贺小姐在?郑家自?然不会受委屈。亦或者是?,贺四?小姐想开了,决定?离开郑家了。

但这两种可能,不管是?哪一种,都?会很艰难。

祁明乐不满嘟囔:jsg“这世道,女子出嫁前,兴衰荣辱要依仗父亲。出嫁后,还?得依仗父兄丈夫,为什么女子就不能自?己立起来呢?”

他们夫妻这么久了,祁明乐时常说?这种话?,张元修已经?见怪不怪了。

“因为这世道,女子大多都?是?笼中鸟。从她们出生起,便被长辈束缚,不能像男子那般随意出门,随意抛头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