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明白他的意思了,看来他又有大事要出走了,因为担心她没胆子保护肚子里的孩子,来给她送定心丸的,“明白了。”拍拍手上的药粉,顺便把外衣递给他。
李伯仲穿好上衣,他要回去了,在西平待得时间有限,很多事等着他去安排,没时间在这儿耗太久。
“还有什么要交代的?”见他要走却不走,白卿抬眼询问。
“……”看着她半天后,只说了四个字――顾着自己,说罢就那么离去了,悄无声息的。
白卿倚在门柱上,久久之后,淡笑,喃喃自语:“连你都没能把我逼上绝路,还有谁有这本事。”
躺回床上,灭了灯,有那么一阵,她睡不着,觉得四处都空洞洞的,想哭……
女人啊,抵得住撕心裂肺的痛楚,却未必抵得过一句简单的话。
三十三 为王者 二
这一年是倒春寒,过了三月天气才开始转暖,四月,西北亳山上的积雪才慢慢融化,就是因为这几十年难得一见的春寒,将芽城的战局托到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向……
因为春寒,汉西军被大雪堵在了亳山以内,再不能与东周首尾呼应,独自应战的东周军在两次失利的状况下一退再退,最终――退出了芽城,退出了运河,但这依然不能让李伯仲满意,汉北军就像平空掉下来的一样,越聚越多,到处都是……
五月底的一个夜晚,在楚歌四面的情势下,东周军主帅,也即东周王次子――吴君客,提剑立于小苍山上,他对面站得正是李伯仲,两人算得上自幼一起长大的对手,想不到最终会在这样一座小山上了结恩怨。
从小到大,吴君客都是赢家,鲜少输人,想不到这次输了个彻底。不但丢了芽城,丢了运河,还丢了小苍山外的千顷沃野,而且还是丢在这个自小到大从没赢过他的李伯仲手上,他怎能甘心!
“赢了的感觉如何?”吴君客双手主剑,如此询问对面的人。
李伯仲扯高唇角,“还不错。”
吴君客也扯高唇角,双手松开剑柄,手臂摊开,“就在这儿吧。”在这儿解决掉他的性命,他誓死也不能再往东踏去一步。
吴君客身后几个参将一听主公一心求死,全都单膝跪下,“公子若死,我等紧随。”几人瞅向李伯仲的眼神,凶恶至极,似乎恨不得啃其骨,啖其肉。
李伯仲到是对这种眼神颇为欣赏,男人,敢上沙场的男人,就该有如此的眼神。
“李伯仲――”吴君客喝住背过身的李伯仲,他竟然不打算亲自动手,这对他是一种侮辱。
李伯仲停在一株油松下,他并没打算杀他,“汉北军不会再往东,止于此山之下。”他要的东西得到了,暂时还不该他得的,他不会多拿。
“你就这么自信还能再赢我!”他居然不杀他!
李伯仲抬头,望一眼天际西落的星辰,转过脸,直视一身血色的吴君客,忽而唇角微翘,谁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十年。”伸出一根手指,给了吴君客一个期限,十年之后,他会告诉他有多少自信。
李伯仲款步下山,山上再次恢复了平静以及夜晚该有的昏暗,独留吴君客跟他的参将被留在了那夜风紧凑的小苍山上,从那夜之后,小苍山以西姓李,小苍山以东姓吴。
李伯仲做到了,他真得将那晚在南历山顶看到的风景圈到了自己的脚下。
一直到此刻,他才可以闭上眼睛安静地休憩一小会儿……
迷蒙之中,他隐隐约约记起了时间――到六月了,快生了吧,那个女人――
***
进了六月,天气乍然热了起来,热得知了都懒得出声。
因为怕没力气顺利生产,白卿每天都要挺着大肚子在院子里来回走上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