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恨他?”每个冤死的人在死前多半是狰狞地诅咒那些害他们的人。
“要恨的人太多了。”而且她觉得是这个世界更恨她,否则她的人生怎么会是这样?
“我给你找了个埋身的地方。”这么精细的骨骼曝在荒野里太可惜了。
白卿缓缓睁开眼睛,淡笑,“你真不适合做这一行。”女人做这一行已经有先天的缺陷了,这女人还这么好心。
风行没说什么,她知道自己不适合这一行,可在这种世道,谁又能决定的了自己的命运呢?从腕子上抽出两根无色的针,这便是她的武器。
青灯跳跃两下,风行指尖微动,针走得方向不是白卿的咽喉,而是穿越半开的木门,飞向门外的暗处……
有人?而且还能躲过她的针!风行半侧过脸,仔细听着门外常人听不见的呼吸声,是谁这么大胆子,敢沾东立的买卖?
听了好一阵,在确定了对方的动静后,风行才跨步出去。
破木门在风中吱呀吱呀地转动着,白卿手脚冰凉,怔怔的望着木门,在生与死的刹那间时间突然就那么停滞了,死前的决然与没死成的庆幸夹杂在一起,造就了真正的恐惧。
银翼站在暗处,看着那个因为没死成而呆滞的女人,唇角微翘,李伯仲啊,你终还是舍不得让这个女人就这么死了,看来她对你还有那么点可取之处,作为契约伙伴,我就成全了你这爱美之心。
“再不走,可就没机会了。”倚在门框处,笑嘻嘻地瞅着角落里的白卿。
白卿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见到这个男人。
“不用猜,我不是李伯仲派来救你的,只是――碰巧来看个人而已,如果你还不想死,从现在开始不停地往东跑,跑到明天早晨还没被追上的话,你就自由了。”
自由了……
望着门外的大风大雨……
白卿最终还是跑进了暗夜,选择了自由。
银翼望着那抹背影笑笑,弯身蹲在了草房门口,指尖玩弄着他的银丝,银丝上依稀还能看见血迹,就在刚才来的路上,他送一个人去了西天,哦,不,那个人应该下地狱才是,他跟他没什么区别,都是“老头”的杀人工具,差别在那人差他一招,所以此刻蹲在这儿的人就成了他。
李伯仲,你小子居然暗地里还跟“老头”有勾搭,若不是今晚他过来,恐怕“风”那个笨女人早就被人给杀了。
提提踏踏――几声轻浅的脚步声后,风行一身湿漉漉地站到门口,望着同样湿漉漉的银翼,“怎么会来?”
“路过。”擦掉银丝上的血迹,缠回指尖。
“那女人呢?”以下巴示意了下屋角。
“跑了。”
“你放的?”
“自己跑的。”起身进屋,风行也跟了进来。
“你受伤了?”风行抬起他一支胳膊,看了看,腰间有些血迹,“谁这么有能耐?”居然敢动他。
“假面,他终于得偿所愿了。”假面跟银翼在东立算是齐名,所以一直想跟他比个高下。
“你杀了他?!”风行停下替他敷伤口的动作,一脸的惊讶。
倚在墙上,银翼点头。
“你疯啦!窝里斗是犯大忌的,你杀了他就是跟整个东立作对!”
“怎么,你是要捉我回去兴师问罪?”
“……”风行狠狠把药粉摁到了他的伤口上,她当然不会那么做。
银翼咧嘴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对了――”风行忽而停止擦药的动作,“假面怎么会来这儿?”
银翼闭上双眸,不愿跟这个女人多解释,她的脑袋一向不怎么灵光。
假面是“老头”的嫡系,他的行动向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