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呀。
裴千蹊坐在太学的广敞课室里时,脑中浮现起怀中少女娇羞的脸颊,薄唇轻轻弯起,眼前的那些枯燥的文论似乎也生动起来,耳边是鸿儒苍老而有力的讲声,行至他这一处时,目光瞥见他桌上所写的政见文章,眼前一亮,赞许地摸了摸美髯。
心有沟壑,胸怀天下,这样的后生,才是太学要选拔的人才,今年这一批太学生中,竟出了这样一个顶优秀的苗子。
时值酉时,夕阳渐沉,老师放下手中的书卷,众人坐了一天,都十分疲倦,等到尊师开口,便立刻做鸟兽散去。
裴千蹊一人不疾不徐地整理好书卷,怡然起身,门外的阿风已经在等着他,方才流缨过来传话说三小姐今日做了螃蟹酥,要等着裴公子回府一并吃呢。
裴千蹊走至门口,被身后的老师喊住,他身形一顿,转过身来。
这一下就耽搁了许久,等到了府中时,螃蟹酥已经冷掉了,那人也已经上床入睡,裴千蹊来到某人的院落外,避开前院的仆从侍女,来到后面一扇梅花六瓣窗前,手指轻启,那扇窗被缓缓掀开,下一瞬,少年昂藏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花鸟掩映的院子里。
流缨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动静,她提着一盏兔儿灯缓缓走进,那扇梅花窗好整以暇地阖着,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她踮起脚尖,往里瞧,却没瞧见小姐的身影。
眉头皱了皱,怕发生什么事,她正要入屋,却听到一声呼唤:
“流缨姐姐,厨房那边差人来请您过去拿夫人晚间喝的参汤呢。”
流缨转过头去,正看见裴公子的贴身小厮阿风站在不远处,他也已经十五岁了,在主子跟伺候的少年容貌总不会太差,他站在回廊里朝着她笑着,眉眼弯弯,却不是公子哥那样的风流勾人,而是极为真诚,他又生的有几分憨厚,笑起来极有感染力,教人不忍心拒绝。
“咳咳,嗯,我这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