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少女惊叫一声,脚下一颤,就倒在了那人的身上。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她被那人完好地护在胸膛,没受一点儿伤。

自小以来,除了阿爹和哥哥,还有谁会这么宠着她?

不,他对她的好,是与阿爹和哥哥不一样的。

“千蹊哥哥···”

云千凝喃喃唤他的名字,小手撑着他的胸膛,抬起小脸,愣愣地望着他。

夜色如水,胧月佼佼,他距离她如此之近,近到可以看见那双好看的凤眸里映着的惊慌失措的少女。

下意识地,云千凝忘了起身,就这样伏在他的怀里,傻傻地看着他。裴千蹊也似乎忘记了扶起她,焦急的少女如小鹿般撞进他的怀里,馨香满怀,娇软得不可思议,他已经有好些时日没有这样抱过她了。

他的手轻轻放在她的纤腰上,虚虚拢着,像是怀抱着一枝娇弱的海棠:

“阿凝,我是来寻你的。”

裴千蹊坐起身,先将少女扶起来,自己站在她的眼前,距离却和方才的一样近,他看着被禁锢在花架和自己之间的少女,眸色幽深,低声说道:

“虽然阿凝不愿见我,但···”

话未说完,便被云千凝着急打断,少女有些羞赧,有些生气,还有些委屈,直直看着他,秀眉微皱,脸蛋绯红:

“千蹊哥哥,我,我不是不想见到你。我···”

她想说自己没有生他的气,也没有不想见他,可是因为情窦初开尚不自知,无法准确表达自己的心情,再加上此时面对着那张梦里出现过的俊庞,更加骑虎难下。

裴千蹊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凤眸弯起,似乎了解了什么,悄悄靠近少女,低下头,轻笑道:

“阿凝,我都知道。”

什么?他都知道?

云千凝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慌慌张张地望向他,脸蛋酡红,过了好久,才结结巴巴地问道:

“你知道什么?”

她什么都没说,连阿娘也没讲,他难道还有入梦的本领?

裴千蹊笑意更浓,就算方才不知道,现在也知道的八九不离十了。

他没有再做解释,而是轻轻将少女发间的桃花瓣拂去,洁白的手指在脸侧游移,又暗自收紧:

“前几日姑苏传来消息,说家中舅母病重,让我回去探望,我虽自幼与他们不甚亲近,却要顾着孝道,不能拒绝,因此明日便要前行,一直想与阿凝说此事,却没有机会。”

他缓缓将事情的缘由说给她听,云千凝心中的焦急渐渐平静下来。

“我心中想着,今日无论如何都要与阿凝道别,没想到···”

接下来的话他没有说,云千凝低下头去,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羞赧的模样。

裴千蹊轻笑着喊她,大手仿佛在她头顶拂过,带走了一样东西。

“阿凝,等我回来。”

他眉目含笑,风姿如玉,站在簌簌晚风中,对着她说。

锦书

第二十一章

他将她的白玉簪子带走了。

他走的时候是四月初七,现在已经五月份了,枝头的桃花早就落了,初夏的暑意从碧绿的荷叶下传来,云千凝收到第四封信时,正坐在窗前百无聊赖地捧着卷《述异记》来回翻看。

她正看到书中有狸妖化为书生相爱的女子与他共寝,那书生竟也没有识破,就这样纳入怀中。

云千凝轻哼一声,摇了摇头,怎么这书中的男子皆是这样蠢钝如猪,心爱之人都无法分辨?

“小姐,小姐,裴公子给您的信到啦。”

她正欲写些批注,却听到流缨在窗外欣喜地喊她,听清楚话中所言,云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