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好,可此时却偏偏要这么说,就是吃准了他已绝不会再让她离开。
若是以往,凭小齐大人的眼力怎么会瞧不出小姑娘这点小心思,可那时他实在心里乱得很,又觉得对她亏欠太多,一时竟还真是没察觉她心里的小弯绕,将这话当了真。
他的确是不知所措了,甚至愣了一下,随后问:“……你要走?”
他这个被动的模样很新鲜,沈西泠其实很想多看两眼,只是她知道此时还是不看他最为妥帖,她要低着头哭,这样他才会最心疼她。
他最看不得她哭了。
沈西泠心里在偷笑,而面上却板板正正清清冷冷的,甚至对他使出了自己这些年在外谈生意历练出的镇定和伪饰,十分漠然地说:“自然要走的。”
她有意顿了顿,又抬眸看向齐婴,静静地补上一句:“一切都顺公子的意。”
齐婴又说不出话了。
他昨天的确是执意想让她走、想让她回顾居寒身边得到他的庇佑,可谁知昨夜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如今已经……小齐大人实在头疼起来,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眉心,沉吟许久才说:“文文,你再容我想一想。”
你让我想一想,现在该如何保你周全。
沈西泠则并不顺他的意,神情淡淡的,带点不以为意的情态,说:“公子不必这样为难,昨夜发生的一切不过是桩意外,我是明白事理的,绝不会再痴缠。”
她还浅浅笑了一下,说:“公子本也不欠我什么,如今正好两清。往后我放下那些所谓执迷,公子也不必再费心照顾我,说来也算干净。”
说着她又拢了拢被子,显得更与他疏远了。
好像已经彻底斩断情丝。
齐婴心中一涩,继而泛起钝钝的疼痛。
他们之间似乎一直都是他在主动远离,即便他的本意是为了她好,可结果却不免会让她伤情。她一直在追着他,努力维系着他们之间将断未断的因缘,也许现在她终于感到疲惫了,因而也心生去意。
的确是他亲口劝她放下执迷的,可如今她真以这样寡淡的模样面对他,他伤痕累累的心底却又仿佛裂开了一道新的伤口,连所剩无几的温情都在快速地流逝。
齐婴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又看向沈西泠,说:“你我之间已然如此,你还要再去哪里?回国公府找顾居寒么?”
听他提起顾居寒,沈西泠的神情便更淡了。
她说:“原先倒也罢了,如今我已与旁人有染,怎么还能再厚颜回去脏污人家的门楣?另找去处也就是了,总归还是养得活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