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1 / 2)

沈西泠稳了稳心神,继而抬头看向他,十分淡然且得体地一笑,又指了指院子里的那株枇杷树,说:“这时节原正是吃枇杷的时候,公子且容我讨一枚果子吃吧,吃过后再走。”

说来她对他的称呼也很有趣,虽则还同以往一般称他“公子”,可情浓时的缠绵与娇气已经不在了,这两个字于是也显得板正和客气起来,他们像是寻常的故交旧友,彼此都磊落干净。

齐婴沉吟了片刻,似乎在斟酌着是否该答应她,他或许原想拒绝的,但不知为何最终还是点了头。

那山间的院落十分简陋,却也因此显得古朴,枇杷树的另一头有一张短案和两个蒲团,大约是这几日青竹给他烹茶时用的,齐婴向那边抬了抬手,沈西泠便随他坐了过去,途中自摘了两个枇杷果,坐定后微笑着递了一个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 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第180章 逢君(2)

他接了,却不吃。

她知道他很少吃枇杷的,她小时候在他身边那么久,统共也没见他吃过几回,连带着她也很少吃这个。比起枇杷,他们都更喜欢葡萄一些,大约因为当时她的握瑜院中种了葡萄藤,每次一到时令她便会亲手去摘藤上圆溜溜的葡萄,再拿去忘室与他一起吃。她去找他的时候他大半都在批那些永远批不完的公文,忙得头也抬不起来,可她每次去找他,他都会抽出工夫陪她吃葡萄,且每每都颇为捧场,也不知是因为那葡萄确实甜,还是因为那是她摘的。

沈西泠那时确实没什么心思剥枇杷吃,但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吃就没有借口在这里多留一会儿了,因此她仍装作很想吃枇杷,捏着那果子剥起皮来,动作刻意放得很慢很慢。

他应当早已看穿了她,但是也并不催促,可能这就是他对她最后的纵容。

那枇杷其实还未熟透,皮剥开后她咬了一小口,酸意久久不散,还夹杂些苦意,但隐约又有点甜。

正如他们之间的一切。

沈西泠忽然落了泪,这让她自己都十分惊讶,赶忙抬袖去擦,随即略有些尴尬地看向齐婴,驴唇不对马嘴地解释道:“这……这枇杷太酸了……”

酸与流泪之间能有什么因果?这自然是很荒唐的话,齐婴却应了一声,仿佛相信了她似的。

他似乎也感觉到了她的局促,因此总算好心地替她解了一次围,问她道:“前段日子听说你病了,如今可大好了?”

沈西泠倒没想到他还知道她生病的事,一时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说:“早都好了,原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说的当然是假话。

茶会之后的那场大病来势汹汹,差点要了她的命,而醒来之后她又在浴佛节上遭了一场大火、呛了烟,此时的身体实在算不上多么康健。

但她知道今日要见他,因此出门前特意上了妆,搽了很艳丽的胭脂,出门前她揽镜自照了好半晌,直到确认自己没有一丝狼狈和病气才终于敢出门。

她是不愿他担忧她的。

齐婴闻言点了点头,也看不出是不是信了,只口气很淡地说:“好生养身体。”

顿了顿,匆匆看她一眼,又补了一句:“好好吃饭。”

这句话就有些熟悉了。

她小时候是不大爱吃饭的,又因饭量小,常常吃几口就会放下筷子。但那时候她很文弱,他总担心她这样下去会伤身子,便总是命水佩他们看着她吃饭。

水佩她们都是她这一边的,虽则面上都对他惟命是从,但实则他一走、她再对水佩她们说说好话,这饭就不必再多吃了。他后来发现了,很严肃地训了她一番,到后来便尽可能陪着她一起吃饭,实则是为了看着她罢了。

她那时虽则不大喜欢吃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