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怔。

徐冽撇过头去看苏好,昏黄的烛光映照着她失神的双眼,那双眼里有一层湿润慢慢浮起。

他指下不知不觉一用力,捏瘪了空掉的啤酒罐。

苏好抱着小腿,下巴抵在膝盖,慢慢地对许芝礼说:“你不是问过我,脚踝那朵纹身在纪念谁吗?”

“是我姐,亲姐。”

“她有抑郁症,很多年,但我在她自杀以后才知道。”

“……才知道她得病,跟我有很直接的联系。”

“你以为,我当时没动过那种念头?”

一室窒息里,苏好自顾自点了点头:“我想过的。”

日日活在无处弥补的亏欠里,夜半噩梦惊醒,她也不是没有冲动地想过一了百了。

可是念头一起,她又觉得不行。她没有资格自私地解脱,把所有痛苦留给比她更加自责内疚的爸妈。

所以她告诉自己,如果她需要接受惩罚,这个惩罚不该是死亡,而该是活着。

她应该一辈子活在对姐姐的歉疚和想念里。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生命的终结不是死亡,而是被人遗忘。那么她活多久,姐姐就会被这个世界记住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