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罐装咖啡递了过来,并没有接上一如既往的嘲讽,“送到冬优比较熟悉的一家网吧那里去了。”
讪讪地接过咖啡,我挠了挠头,试探性地小声问道:“是...让她以后住在那里的意思吗。”
“嘛,差不多吧。”漫不经心地拿出塑料袋里剩下的那一瓶果汁,冬优子说道,“对于那个境地的她来说,当网吧难民已经是最好的居住环境了。”
“...我记得未成年不让在网吧过夜来着?”
“所以说是冬优【熟悉】的一家网吧啊。”刻意加重了那两个字的读音,冬优子旋开了果汁的瓶盖,“那边的老板和冬优认识,稍微拜托了一下对那孩子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看上去有些疲倦地按了按眉心,冬优子把口罩拉了下来,用小口小口的故作可爱的动作喝了起来。重新穿上衣服化好妆后,眼前的女孩又恢复成了我熟识的那个‘黛冬优子’。
冬优子为什么要为那个孩子做那么多呢?这个问题升到了嘴边,在片刻之后被我吞了回去。
虽说早已是有一定粉丝量的偶像,但十万日元对冬优子来说仍不是一个随意可以拿出来的数目毕竟各种薪酬的大头仍会被她交给父母同样的,她也绝非是那种喜好奢侈消费的女孩,金钱观也是正常人的程度。就算这样,她还是选择了用一个善意的谎言把钱塞到了樱花的手里,还贴心地为她安排了住处。
樱花不会知道那笔钱实际上都属于自己的亲友,甚至可能对自己其实没法住网吧这件事一无所知。一直对自己的形象非常看重的冬优子用一种自污成援交女的方法帮助了她,冒着偶像生活可能因此出问题的巨大风险。
帮助樱花的理由可能有千万种,友谊也好同情心也罢。但是...
“...为什么选择这种方式?”我用很轻的声音问道,“之前没来得及细细讨论,但是想帮助她的话应该还有其他方法才对。只要好好说明的话,直接把钱交给她也”
“呐。”
冬优子用一个短促的音节打断了我的话语。
“刚刚冬优过来的时候,你在看那边那个辣妹吧?”
“诶?”我尴尬地愣住了,结结巴巴地试图解释,“那、那个...我不是...”
“你觉得那个人和冬优有什么不同?”
“......?”
冬优子转过头看向了我。她的表情里没有愤怒,没有调侃,有的只有认真和一丝淡淡的哀伤。
呆了片刻,我再一次将视线投向了那个倚靠在墙边的辣妹。就像很多这条街上其他的年轻人一样,她带着或者说拖着一个鼓鼓的行李包,面无表情地戳弄着手里的手机。一阵冷风吹过,让她皱着眉头缩了缩身子。然后她蹲了下去,关了手机,抱着膝盖沉默了下去。
“刚才也说过吧,樱花那样的情况在这里算得上常见。”冬优子旋上了果汁瓶盖,将其放到了一边,“吵架后离家出走,被不负责任的父母抛弃,或者忍受不了家暴逃了出来。这条街因为各种理由几乎没有巡警来驱逐流浪者,所以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这些无路可走的年轻人的聚集地。”
冬优子顿了顿。“和樱花那孩子一样。没有钱没有关系的话,她也会变成那些人中的一员。居无定所,每天指望着哪个有闲钱又满脑子色情的男人看上她,带她进旅馆,才能洗个干净的澡、赚到吃饭的钱,运气好甚至能在软绵绵的床上过一个安稳的夜。然后第二天,周而复始。”
“......”
“如果说朝日那家伙真的打算让你过来【看】什么的话,八成也就是这条街的这个特产了。”用略带讽刺的口气说着,冬优子叹息了一声,“这下你能回答了吧?那个辣妹和冬优,不,和我们究竟有什么不同。”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