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两秒,他移开视线。
听着浴室流出哗啦啦的水声,不知是灯光照射还是被打的,亦或者是别的,脸颊逐渐泛红。
他捏紧手指,扫了一圈房间的陈设,沉默地往门口走。
他和寻觅确实没什么关系,她随时都可以拿着房间里少的可怜的物品离开钟家。
以她的无情程度来说,他们连朋友都不是,在学校也是对他避之不及。
但是不可以。
从一开始,就是寻觅先招惹的他。
寻觅洗完澡出来发现房间里的人走了,松了口气,吹好头发去找林管家。
她记得林管家说过,钟遇现在有什么偏执症。
管他什么病,就是欠治。
“林管家,我觉得钟遇这两天不太正常,医生有开别的有助于他病情的药吗,我拿给他吃。”
林管家放下手里的东西,有些急道:“少爷怎么不正常了?又伤害自己了?”
寻觅:“应该没有,他刚才突然进我房间,问我打电话的人是谁,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感觉有点怪。”
林管家松了口气,还是不敢放松警惕,“明天我请医生来再给他做一次理疗,就是他不一定好好配合。”
“要说药还真有,医生开了种稳定他情绪的药,味道很怪,每次给他都偷偷丢掉,他从小吃的药太多了。”
寻觅:“那给我吧,我看看能不能拿给他吃。”
林管家去找药,“一次三粒,每天一次。”
他把药给寻觅,似乎是真的有些忧愁:“以少爷现在的情况来看,医生说他应该去国外治疗,国外的治疗水平比国内好太多,但是面临的问题太多。”
学业和住宿都是小事,关键是少爷的意愿。
上次少爷割腕,他察觉先生有想法把少爷送出去,后来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不了了之。
寻觅接过药,若有所思道:“走一步看一步,一切都会好的。”
晚上十一点,寻觅悄无声息进了钟遇睡的房间,房间里黑漆漆的一片。
寻觅没开灯,无声无息走去床边。
钟遇侧躺着靠着墙,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借着窗外隐约的亮光,可以看到他皱着眉,睡的并不安稳。
寻觅弯腰捏住他的鼻子。
呼吸不畅间,钟遇自发张开嘴。
寻觅把药片丢进他嘴里,松开他的鼻子捂住他的嘴,声音像从远方传来,很轻,“咽下去。”
钟遇眉蹙的更紧,睁开眼便是寻觅模糊的面容,她披散的头发落在他脸上,痒痒的,带着股柠檬冷香。
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嘴里苦涩的异物感让他瞬间清醒。
偏轻的声音有了着陆点,声线清灵,“钟遇,咽下去我就松开。”
钟遇不得不咽下去,咽下去的同时寻觅松开手,起身间柔软的头发撤离他的面颊。
寻觅等他起身把水杯塞他手里,“床头的药以后每天吃,我不想每天用不正常手段,很烦。”
“下次我再来用的就不一定是这种温柔的手段。”
寻觅离开,钟遇仰靠在床头,强制开机眼里有些朦胧的泪意。
除了手里温热的水杯,昏暗的房间里只剩那股他希望悠远绵长一点的芳香。
他喝了口温水冲淡嘴里怪异的苦涩,连带着五脏六腑都暖暖的。
他从来都知道自己不正常,不然为什么寻觅稍微对他正常一点,他就会自动清除她对他做的坏。
明明知道是旋涡还往里面跳,有些时候,有些情绪,并非能用理智和均等衡量。
期末周后南大迎来寒假,寻觅和室友都不留校。
寻觅需要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