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想到父亲寒冬睡在桥洞下的场景,她就难受的咬牙切齿。
想到父亲费尽心思给她整的牙,又不得不松开牙齿,无力地哀怨这世界的不公。
一梦到以前,寻觅就会被气醒,坐起身体看着漆黑的房间,飘荡的窗帘,气躁至极。
十万块,对钟承翰来说明明是漏漏手指缝都能给出去的钱,有钱人买一个包的钱,却也是农民工维持一个小家庭正常生存的全部开销。
寻父不努力吗,他生在农村,从小没接受过教育,注定没有知识分子的眼界和认知,还要被迫接受农村的一些陋习,却肯为了孩子上学学知识,一无所知的走出深山,不知道中间受了多少委屈,也只能用最便宜的血汗换钱。
他们都在努力的生活着。
说到底,人与人之间的分界线不过是羊水,财权至上的社会,老实善良只会被上层人蔑视地踩在脚下,无异于最无用的生存原料。
寻觅打开手机,盯着银行卡入账短信上的“十万”数字压下唇角,也不管现在几点,丢下手机,趿拉着拖鞋潜进钟遇的房间。
钟遇莫名被揍醒,睁开眼看到寻觅站在他床前,女鬼般披散着头发,阴着张脸,沉沉的嗓音像在冰上跳舞。
“钟遇,谁准你睡了,昨天晚上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
第14章 报复,虐待,寻父
钟遇揉着眼睛起身,默默把寻觅刚才用来捂他脸的抱枕归位,一双寂静的眸子还带着迷茫。
看着她走到桌前,把那杯早已不新鲜的更加酸涩的小甜水拿过来,变脸似的笑眯眯递到他面前。
“钟遇,你怎么没喝完,你不是最爱喝这个吗?”
钟遇在她笑盈盈(威胁)眼神注视下,伸出交错着掐痕的胳膊接过。
寻觅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床前,缠着纱布的手撑着下巴,头发散落在胳膊上,床头的暖光自她背后发出,模样柔软的像天使。
“快喝啊,你不喝完我下次怎么给你买,这一杯很贵的,都够我以前一天的饭钱,我都没跟管家报销,你要是不喝完真是对不起我呢。”
“钟遇,喝吧,我看着你喝完再走。”
明明是再温柔不过的话语,却让人觉得她在睡裤上摩挲的手掌下一秒就能扇上来。
寻觅昨晚在花房没扇到他。
钟遇默了默,吸了一大口酸苦的能麻痹人神经的饮料,腮帮子鼓鼓的,一双黑润润的眼睛望向寻觅,听她雀跃又抱怨的说着:“钟遇真棒,快继续喝啊,你喝完我才能去睡觉。”
钟遇垂下脑袋,忍着酸涩咕咚咕咚吸着饮料,一杯见底。
寻觅拿过杯子拆开封口,邪恶的把柠檬怼他嘴里,见他绷着脊背嚼了嚼,又乖顺的咽下去,心情终于舒畅了些。
她丢了杯子,朝钟遇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钟遇,晚安。”
走的时候好奇地拿起桌子上一个金葫芦摆件,被钟遇握住手腕。
寻觅不善的睨他,颠了两下手里的纯金小玩意,拖着腔调,“怎么,不愿意我拿啊?”
钟遇没应声,轻轻戳了戳寻觅缠着纱布的手心。
寻觅疼的呲牙咧嘴,转身把他推倒在床上,居高临下地轻嗤了声,“钟遇,想伺机报复我?我看你现在本事是越来越大了啊。”
钟遇平躺在床上,认真的视线一直黏在她手上,无厘头道:“很疼?”
寻觅笑了,看他跟傻瓜一样,“废话,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神经病,踹一脚都不会吭声。”
想到什么,问:“哎,你爸跟你说了什么,骂你没?”
她其实挺好奇钟承翰对钟遇的态度,其实也不难猜测,一个是亲儿子,一个是有名无实老婆的便宜侄女,闭着眼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