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黑黝黝的眼神里夹杂着浓重的攻击性,像是压抑久了的犬类化身恶狼,白着一张脸,唇瓣上挂着血珠,活像刚吸完血的中世纪吸血鬼。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朝他们投来异样的目光,寻觅咬了咬牙,收回巴掌,转身就走。
走出去两步,听到钟遇的声音穿过风雪灌入耳中:“寻觅,你就不能喜欢我一下吗?”
他低哑的声音扫过耳膜,仿若砂纸擦过未愈合的伤口,激起细微的怜悯和痒意。
寻觅脚步定在原地。
钟遇以为她真的在考虑,急切地拿起地上的蛋糕走到她面前。
“刚才是我不好,我给你过生日好不好?”
雪花自两人中间飘落,寻觅认真地看着固执地捧着蛋糕站在她面前的人。
西服衬衫,本该是最体面的装扮,头发上却覆着点点白,融化后粘腻的触感像他的眼神。
她勾起唇角,在钟遇心里升起微薄希望的时候,眸底深处散发出点点冷光,单手插兜,毫不留情打掉他手里的蛋糕。
钟遇低头,无措地看着他护了半天的蛋糕变成一坨烂泥,纤长的睫毛扇动,眸中似有水光闪动。
“钟遇,你配吗?”
“不提我以后会不会遇到更优秀的人,就最简单的说,和陈延卓相比,你们有可比性吗?”
寻觅冷冽的嗓音像浸了慢性毒药。
“钟遇,你有病。”
“滚,别再烦我。”
雪花和她的大衣融为一体,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钟遇眼尾发红地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任由越来越大的雪花落在他身上。
为什么他怎么做都是错的。
为什么寻觅不肯喜欢他一下。
就因为他有病吗。
“钟遇,你有病。”
“钟遇,你不正常。”
“不正常的人不会有人喜欢。”
寻觅说过很多次,在他心里印下一个个代表着残酷审判结果的印章。
他已经在很努力的接受治疗,变正常了,迫使自己用正常人的思维方式和语气行事。
为什么还是不行。
明明是寻觅先招惹的他,引诱他亲她。
亲完为什么不负责。
不负责是不对的。
寻觅坐在街对面的饮品店里看着外面的人,打通钟承翰的电话。
“钟先生,我是寻觅。”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钟遇今晚拿着东西来堵我,已经影响到了我正常生活,希望您能管管。”
钟承翰脱口而出:“他没去陈家?!”
声音粗重,一听就知道气的不轻。
寻觅突然就不那么生气了。
好一会儿才听到钟承翰道:“寻觅,你真的对钟遇没有心思吗?”
寻觅没想到钟承翰会这么问,但也在情理之中。
她看着远处蹲在地上捡蛋糕和礼盒的钟遇,飞快地移开视线。
“没有,我只想和姑妈好好的。”
“也不能有心思,以后更不会有,我们和钟家再不会有关系。”
“麻烦钟先生给他说清楚。”
如果只说没有,钟承翰可能会觉得她心眼更多。
在他眼里,像她这样出身的女生一定会喜欢上有钱又有颜的钟遇。
再夸张点,全世界的女生喜欢他儿子都是理所应当。
挂断电话,寻觅坐在店里点了杯饮品,目视钟家的车子把狼狈的钟遇接走。
进出的客人迫使她手指从烟盒上移开,靠在椅子上疲累地搅着面前的牛乳茶。
高压之下的大脑放空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