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遇把发夹用纸巾包起来,放进口袋里,剜他一眼。
“正常人会半夜喊你来酒吧?”
他冷声道:“这是最后一次。”
言景明一时没答上来,追上他说:“人家是国外回来的,可能比较开放。”
盯着他的脸看,“钟遇,你干什么了脸怎么这么红,像是被打了。”
钟遇理都不理他,往楼下走。
另一边,寻觅从卫生间出来去了二楼露台,冷风吹到脸上,总算清醒了些。
坐在高脚凳上点了根烟,一根烟的时间足够她调整好情绪,拿出小镜子补了个口红,打算回二楼看台。
穿过长长的镜面灯光走廊,擦肩而过一个年轻的男人,她微微低头加快脚步。
两人错过三四米距离,男人骤然转身,试探着喊了句:“音音?”
寻觅加快离开的步伐。
男人追上去,他虽然喝了点酒,但不可能眼花,刚才那个女生就是音音。
追了几步,女生纤细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的人群里。
他靠在墙边揉太阳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音音今天穿的衣服和那个女生不一样。
而且言景明说音音哭了。
他原本跟朋友在楼上包间小聚,听言景明说音音哭着走了,他才出来。
早知道今晚不带她来了。
但是……经过那个女生的时候他看了一眼,侧脸和音音一模一样。
不知是酒劲儿上头还是想的太多,他突然想起一些往事,脑子空白了一瞬。
顾不得时差,和远在国外照顾父亲的母亲打电话。
“妈,有点事我想问问你,我记得你之前说你生的是双胞胎,音音还有个胞妹,真的是没了还是找不到了?”
电话里困倦的女人顿时醒神,努力放平声音。
“你和音音确实还有个妹妹,因为意外当年我只带了音音回来,至于她……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要找到早就找到了。”
她叹了口气,“当年我让音音带她一起走,音音没把她带出来,说她不愿意走。”
陈长礼:“那她就是还活着。”
女人嗯了一声,“太久远了,我都快忘了当时的情况,我虽然愧疚但也不能真的全带走,不然那家人……你知道的。”
陈长礼知道母亲的性格,替她把话说完:“你是根本没用心带她走。”
女人立即道:“没有,我是她亲生母亲,如果有机会怎么可能舍得她在那种穷乡僻壤的地方受罪。”
“前几年我让音音打听过她的消息,音音说她和那个男人早就不在那个村住了。”
她真心实意道:“我是她妈妈,肯定希望她好,如果能找到我肯定好好弥补她。”
陈长礼捏了捏眉心:“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要是那家人真的条件很差,对她不好,你就把她接回来,爸病倒了,现在陈家是我做主,不用再顾忌什么。”
他说完挂断电话。
不是同一个父亲,他和音音的关系本不该如正常兄妹亲厚。
当年陈太太去世后,母亲带着音音来到陈家,见到音音的第一眼他就心软了。
大冷天的,小姑娘穿着件带碎花的花棉袄,咯吱窝下破了洞,棉裤也脏兮兮的,顶着乱糟糟的麻花辫怯生生地躲在母亲身后,不敢看他。
他在陈家虽然不怎么受名义上的母亲,也就是已逝的陈太太喜欢。
但爷爷奶奶对他很好,从小锦衣玉食长大。
都是同一个母亲,不过因为父亲的不同,过的生活便天差地别。
起初他对这位新妹妹并不是多热切,转折是在一个下雨的周末,爸妈都不在家,家里只剩他和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