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不适合在官场混籍的。
于是徐知安劝他:“事已至此,非一人之功,亦非一人之过,纵你陈疏于圣前,亦不能改变此时之境况。我等读的圣贤书,教的是“仁”与“理”,此时“理”念不能通达时,再不得已,也要保重此身,施仁道于下,使淹于水火之万民得一休生喘息之机。意气遥凌乃是佳事,却不能不合时宜,若你折戟于此,便是辜负了你的志向。我与你不同,我自幼便学了一身夹缝中偷生的本能,若遇着危机,我便能隐下来,先奔活着,然后才图以后……晚俞,若你身边的鱼跃(人名,魏守重的随侍)做了许多恶事,你做为他的主人,你会不会察觉?其他的人会不会来与你告状?”
魏守重不假思索道:“自然是能察觉的,纵是没人与我告他的状,凭我对他的了解,他也是瞒不过我的。”
徐知安又问:“君上与你比如何?”
魏守重抱拳道:“我怎么能与君上相比?着实的大不敬了。”
“那你不妨猜一猜,君上能否察觉身边之人所做之事?内阁是否与君上说过此事?”
魏守重一时语塞:“……”
徐知安又追问:“你既知鱼跃做了恶事,定是要处置他的,那么,那人一直未被处置……是何原因?内阁都奈何不得他们又是何因?晚俞你可曾想过这件事?”
“……不……怎么……?”
魏守重宛若被雷击了一般,面色灰白,几乎站不稳,想是从前□□了十几年的信念,被人从内里重重击了一下,几欲崩溃。
他紧紧抓住徐知安的手,看向那双眼睛,却见那里尽是了然的悲悯。
他说:“我不信,不能信,不敢信。”
徐知安点头:“我知道你定是不信的。那便不信吧,只是你不能再这么意气用事了,我同你知交,可以与你同患难,但你若是知道我因你而受牵过,定是万般难过不能释怀的。”
魏守重苦笑:“……你果真是最了解我,竟比我自己都了解的透彻。”
徐知安温声说道:“我自是不惧与你同担罪责的,只现在不能,我答应过二娘子,要保重此躯,不使她为我担忧。她此生已诸多坎坷,我不能用自己的性命为她再添一道坎坷。”
魏守重摆手道:“你不必多说,你知我,我也知你,我会……三思而后行的。”
徐知安叹气道:“这些话原不该我来说的,我亦不知与你知晓这些事是好是坏,只我不能看着你以卵击石,苍天之下,生民何辜,你我且留着这副身躯,做些力所能及之事吧。官场之众,争权夺利者多,解民疾苦者寥,你与我,与大家,能做多少便做多少,此道才是真正的圣贤之道。所谓避其锋芒,韬光养晦,忍百辱而后知天理,天理之下,报应不爽,我们慢等着就是了。”
魏守重愈发颓然丧气,点点头也不说话,垂着肩告辞而去。
……
徐郎君夫妇回苏州那日,打发人送来了信,说他俩暂歇一两日会来顾府拜访。
果真是大好消息。
更好消息,玉米茎杆最底层的叶子已然乏黄,玉米棒子的外皮也开始发白变干,玲珑隐约记得,玉米好像是从里往外熟的,玉米棒子上最外那层皮若变干,则代表里面干的更早,玉米粒已经成硬颗粒了。
玲珑先掰了一个,扯过外皮一看,不似她印象中的黄灿灿,它的颗粒有些乏白,只略带了些黄色,光泽度也不甚好,表皮粗糙许多,最顶端处竟然还长了一颗短刺……数了数,一共十三行,颗粒的饱满度还算不错,个头比当种子的那几棒粗长了近一倍。
这有是肥水的功效,也是种植方法不同的结果。
让画角帮着搓下种粒,放小称上一称,三两四钱,便当整三两来算,这两畦近六百株的玉米,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