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敬彦扫一眼,耳畔敏锐捕捉。便舞袖挥灭了床头红烛,在暗中握住魏妆的手?腕。

魏妆只觉身子一沉,沉重感顿压了上来,她吃力喘息道:“你还攥住我手?……嗯啊,谢三你混……”

还一个混蛋的音未落,指尖上顿地一麻,竟是?被谢敬彦咬住了。

男人?抵住她耳垂,压低声?道:“不给卧床也罢,我别无诉求,便是?装作夫妻,这一关也总须敷衍过去!”女人?颈涡特有的宫廷助-兴熏香,沁得他嗓子愈发焦渴,天晓得熄灯前他为了遮掩势气,忍得如何难受。

话说罢,仍将魏妆的手?指含在口中,免得自己联想起更多?,缱绻去了那酥软云峦。没人?知道,她可不止颈涡一枚红痣,那腰下娇腴还有一枚更艳更惑。

魏妆这才噤了声?,默然等待。

外面听闻动静,悄悄凑到窗边戳破了一指。但见那乌木鎏金四季如意大床上,正交叠着两人?,晓得刚才那句“上来”、“攥手?”之意味,这便心满意足地离去了。

终于真的安静下来,魏妆的指尖都被他含-麻了。

谢敬彦不甘地最后?对视:“真不要我陪?”

想睡床就?直说,何必借口陪不陪。魏妆默:“堂堂谢府三公子,未来左相大人?,还请自重。”

该自重时你可自重,严于律他,疏于律己。

谢敬彦无言地拾起被褥,铺去了床边的地板上。来日方长。

他有一世的时间同她磨。

第六十七章

次日清早, 琼阑院里。

罗老夫人端坐在?正中?的红木镶景泰蓝靠椅上,旁座分别是二房老爷谢衍与夫人祁氏。

魏妆晨起化了一个桃花妆,双颊气色亦如桃花般娇嫩,带着新嫁娘子的羞意。与谢敬彦一左一右站着, 给长辈们敬酒。

罗鸿烁打量着两个新婚燕尔的小夫妻, 玉貌花容、清凛雅绝, 当真偌大京都找不出第二对?更?般配的了。

百感交集啊。

想想总算遂了谢老太傅意, 没拆散这桩亲,也?不用尚饴淳公主驸马,心里悬着的石头便落了地。

听魏妆改口?唤“祖母”,谢氏此后又正式多了一口?人,老夫人便乐呵地给了大红包。

二老爷谢衍也?甚为满意,父亲在?世?时总称道魏家的品格,感叹救命之恩;谢衍自己且是修史官, 对?魏厷集多有赞誉。这门亲能结, 确然甚合心意啊。

祁氏坐在?旁边就?更?是眉开?眼笑了一早上小两口?起身后, 便有婆子忙不迭地掀开?床单看。但见那中?间的一面素帛上,果然赫赫点点的殷红。

真想不到呀, 小姑娘美?媚无双, 又与儿子颇传绯闻,竟还能守到了洞房最后时刻。

叫府上那些造谣生非的看看, 今后哪个不长眼色的再诋毁二房, 祁氏一个不饶。

大夫人汤氏瞧着花好月圆、家和事兴的一幕,心里委实不太爽利。

她挡不住魏女嫁进门来,可一想起这是谢太傅偏心定下的婚, 那心坎就?过不去。

汤氏原本弄了些药,浸泡于水中?能化解女子初膜, 魏妆若在?官驿中?出嫁,她就?能给她悄然不觉地用上。叫他二房即便成了亲,也?以为是个不贞不洁的女子,成得有疙瘩。

岂料竟是在?宫里,没能够插得上手。

听说那床单上落得殷红夺目,闹洞房的人昨夜听见新娘子被三郎宠得,窗外?都传出了吟唤。收拾床的婆子更?描述道,里侧的床平整无褶,竟是一整夜缠绵在?外?侧半榻,没曾分开?过……真叫二房娶了个能来事的好媳妇啊!

汤氏便皮笑肉不笑地关?切道:“哟,三郎可是劲儿用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