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1 / 2)

后半句话被他生生咽了下去。

他不能议论太子的是非。

月芙自觉地装作没有察觉到他戛然而止的话音,轻声道:“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自不敢同崔郎将针锋相对,可我也有自己的坚持,万不会因此屈服。”

赵恒看着她已然冷静下来的样子,明白她心中已有打算,定是想让他帮忙,问:“你想要我如何做?”

这时,他也已经彻底镇定下来,开始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她。

他虽一向远离朝堂,却不代表对个中利害关系一无所知。相反,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每一件事的界限。

若沈月芙什么也没想好,只是六神无主地向他坦白此事,他一定毫不犹豫地答应,并说什么也会保护着她。

可她分明已在短短的时间里想好了对策,使他不得不先考量一番。

月芙当然看出了他的顾虑。在这之前,她早就在反复思索过,赵恒能帮她到哪一步。

“阿芙不才,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既然崔郎将要借着孝子的名义行事,只好让这一条路行不通了。若长安城中,妇孺老少皆知,崔老的病唯有安心静养,方能多续些时日,崔郎将自然无法再替父‘续弦’。”

她说得已十分含蓄。

赵恒听懂了。

崔贺樟的名声一向不好,若在民间散播些流言,诸如“正是因为儿子的荒唐,才使崔相公久病不愈”、“唯有不再折腾,让崔相公安心修养,方还有病愈的希望”,便可让崔贺樟有所顾忌。

他若还执意要给父亲“续弦”,闹得民间议论纷纷,总会有不怕死的言官到圣人面前参上一本。

虽然不是万全之法,但总算也不叫人为难。

“我知道了。会将此事处理好的,你无须忧惧,只管安心等着就好。”

赵恒淡淡地点头,却并未说一定会照着她的意思去做。

月芙见他答应了,也不再追根问底,行过礼后,从窗口往外看了看,确定附近没人,便要下楼离开。

才踏下第一级台阶,赵恒又唤了她一声。

“沈娘子,方才的事,我”

月芙好像知道他想说什么一般,仓促地开口打断:“殿下不必自责,方才,是我自愿的。”

说完,也不等他再开口,便提着裙裾,飞快地奔下楼,朝着宴席的方向去了。

赵恒站在窗边的身形一动不动,只是袖中的双手悄悄地握紧成拳。

他的确想要道歉。可她越是那样说,反而越让他感到愧疚不已。

这种事,哪怕是她自愿的,哪怕他一直守着最后的防线,最后吃亏的也总是她。

底下的小径上,那道娇小又婀娜的身影正渐行渐远。

赵恒目光复杂地看了一会儿,正要离开,却忽然被她的举动吸引了目光。

第26章 心机 她还很美。

月芙从那座二层的楼阁中行出去不远, 才踏入一条沿着斜坡往东而上的长廊时,便先听到杂乱的脚步声靠近,接着是一阵喧闹吵嚷。

“你这贱奴, 说不说, 他到底做什么去了?再不说, 我立刻让人打断你的腿!”

“夫人饶命,奴、奴真的不能说呀!”

那两道嗓音,月芙都觉得熟悉,一个是崔贺樟的夫人侯氏, 另一个则是崔贺樟的一名近侍。

这情形,一听就是侯夫人在追问崔贺樟的行踪。

侯府里头, 崔汲已经一病不起,剩下的两个主人,崔贺樟和侯夫人,对下人都十分严苛, 心情好时, 尚能和颜悦色, 一旦被激怒, 总免不了一阵痛打。

那仆从跟着崔贺樟多年, 深知他的脾性,横竖两头总要得罪一头, 他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