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知忽然笑了，这一笑仅对当年身在局中的你我他，仅对这无常的世事变化。

“错过了便是错过了。”桑知凝着他，面上波澜不惊，“当年我爱的卑微，却又满腔孤勇不顾一切……搭上了我至亲至爱的父皇与哥哥，自己也活得艰难无比。”

听着桑知自嘲的话语，周烨握紧了拳头，指甲嵌入掌心浑然未觉，以痛止痛，才总算熬过那阵心如刀绞。

“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我才终于明白一件事。”

对着周烨，桑知眸中不再有任何情绪波动，她红唇亲启：“真正珍贵的，是我从前全心全意待你的那份情，而非你周烨这个人。”

周烨赤红的眼中满是热泪，嗓音喑哑的不成样子：“我懂你的苦周，我不奢望你原谅，更不敢奢望还有机会重来。”

桑知阖眼轻叹：“报仇也好，赎罪也罢，回桑国去做你想做的，该做的事情吧。”

……

将桑知送回瑞王府后，她背脊挺得笔直，径直朝主院而去。

月影斑驳的廊下，周烨深深望着她的背影，眸中满是痛色与眷恋：“知儿！”

她脚步一窒，却并未回头，静静等着下文。

周烨深吸一口气：“十月中旬时，我若幸不辱命，必定回来给你一个答复，倘若音讯全无……你保重，不要想着自己去报仇，那无异于以卵击石。”

良久的静默，桑知缓缓吐出一句：“保重。”

再回到房中时，伯允之并未在床上睡着，反倒是窗边立着道芝兰玉树的身影。

虽只是个背影，亦觉周身气息凛然，不容侵犯。

第二十八章

“允之？”他一声不吭，连头也不回，这样的伯允之令桑知有些发憷。

缓缓走近后，桑知试探性的轻拍拍他的肩：“伯允之？你在做什么？”

他转过头来，眸中水光四溢，软乎的像只小兽：“娘子，你去哪儿了？是不要允之了吗？”

看着伯允之如常的样子，桑知莫名有些恍惚，方才那个凌厉的背影，究竟是真实的，还是错觉？

“我睡不着，就出去走了走。”桑知拍了拍伯允之的背以示安抚，“放心吧，我不会不要你的。”

伯允之面上绽开一抹比花儿还灿烂的笑容，拉着桑知就往床榻上去：“娘子快睡觉，其实我都好困了，找不到娘子我不敢睡。”

他从后背紧紧抱住她，纵使隔着里衣，依旧能感受到那股滚烫的温度。

困乏的呼吸声自脑后传来，桑知莫名有些心疼，而脸颊身不由己的发烫。

翌日。

桑知睁眼对上一双清澈的眸子，下意识伸手去捏他如玉的脸颊。

伯允之眼底一片清明，桑知大脑有片刻怔愣，刚才那瞬间，他好像与常人无异。

见她讪讪收回手，伯允之握住她细嫩白皙的皓腕，满脸认真道：“娘子，允之准你掐脸，往后哪里都准你摸。”

脑海中回荡着哪里都准她摸，桑知蓦的想起那日他沐浴时的情景。

犹记得伯允之的胸膛十分结实，腹部还有八块棱角分明的……

“娘子在想什么？”伯允之轻柔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打断了桑知的回忆。

她有些尴尬的摆摆手：“没，没什么，就是在想晌午吃些什么。”

伯允之胡乱摸了块布堵在桑知鼻下：“娘子要多想些清淡的吃食，你都流鼻血了！”

桑知红透了一张脸，弹坐起来落荒而逃。

才用完早膳，张正来禀报，宫里来人了。

来的是惠贵妃身边的嬷嬷与一位太医，特意来给桑知与伯允之请平安脉。

探过脉后，太医沉吟片刻：“王爷与王妃身子康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