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全你妹!”

话落,凤栖骤然出手,掌心对着容浅念,她抬手,指尖银针森白。

然,凤栖掌心骤然一转。

“五步!”

一声大喝,伴着一声巨响。

掌落,雪莲之后,石墓大开,瞬间没了少年身影。

“等着。”

两个字完,女子一身红裘,扎进了墓中。

等着……两个字久久不散。

凤栖大笑,笑得侧脸血色流淌,耳边是男子铮铮嗓音:“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幻作了你的模样给她种下情蛊。”她笑,森然入骨,“哦,是子母蛊,你猜,我把母蛊种在了谁身上?”

萧殁沉默,死寂里只有女子大笑:“离然,是离然。”一双血光凝重的眼,迎着萧殁的眼,“你那般疼爱的女子,你觉得,她是会选择死?还是解了蛊与别的男子共赴一场鱼水之欢?”

情蛊啊,雪域凤栖的情蛊,以血养之,一蛊子母,双生双死,唯情爱之欢能解,不若,反噬,死。

果然,那女子说对了,凤栖的掌下,不是毒便是蛊。

“到底,是生,是死?”凤栖大笑癫狂。

眸子骤然深蓝,萧殁启唇,微微苍白的唇:“你去死!”

绝美的他,一身内力,寒气席卷,乱了满地染血的花絮,瓷白的指尖掐着女子咽喉,青筋若隐若现。

凤栖抬手,竟一丝内力提不起,除却那血肉模糊的一块,惨白得毫无血色,她开口,字字嘶磨喉咙:“那你希望黄泉路上她给我作伴吗?”

咽喉的指尖,又紧一分。

她笑,不知道,他是想要一个不贞活人?还是有一个情深的死人呢?

“我要看看,你萧殁的女人是选择生,还是选择你!”

素手一抬,掌心偏向那石墓。

殿外声声大喊:“少主!”

石墓合上,人影不再,唯有那飞舞的花絮起起落落。

“她选择了生呢。”

四面环石,古墓里,凤栖轻嘲。

那坐在石棺上的女子,一身凌乱的红色,抬眸,眸光死沉,毫无光彩,身后,石碑溅了血,妖娆的红,她脸色如纸,晕着点点血红。

那一双流光潋滟的眸子,如此死沉。萧殁只觉得心口狠狠一撞,缓缓走近:“十一。”

声音那样轻,生怕惊了他的女子。

她死沉的眸子缓缓抬起,血丝里,渐进破晓地亮了,微微红着。

她说:“逸遥,你怎么才来。”

嗓音嘶哑,苍白好似无力,微微有些怨尤,委屈,像个孩子一般。

萧殁俯身,抱住她,那样轻缓,不敢重一分,轻轻拂着她的腹。

她的脸凉凉的,贴着萧殁心口,轻声地,她说:“我怕。”

声音微颤,怀里的女子在颤抖,一身的血腥刺鼻,原来,这无所不能上天入地的女子,会怕,会这般无助地像个孩童一样偎进他怀里。

抱着女子,轻哄:“十一,不怕。”萧殁轻拍的她的肩,“我来了。”

容浅念抬眸,睫毛轻颤,一眨,眼泪掉下了,淌过那沾了血渍的脸,一滴一滴,安静的,汹涌的。

原来,他的女子,也会流泪,会抱着他大哭,心口的衣襟湿了,灼热。

“没了,没了……”眼泪模糊,她望不清眼前身影,紧紧抓着衣襟,“他没了。”

萧殁紧紧抱住她,任她在怀里哭得颤抖,哭得那样凄楚。

话语断续,吐字也不清,她却不肯停下来,一直摇头,眼泪不止。

“我说我会要带他回去的,我说我会护他,我说我生便不会让他死,我说信我。”嘴里,很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