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的心腹。”

文家的人真是无处不在啊,萧衍的爪牙果然遍布风清。

好一个‘温婉如玉,仁德善政’的太子殿下!

“萧衍目的何在?”她冷嗤,“那把金銮椅子?他不是天降帝星吗?皇帝老头就差两眼一瞪两腿一伸了,他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为君者,臣皆为患。”萧殁笑得极淡,那分明极美的嘴角纹路竟有几分荒诞。

“那也应该是夏王或者澈王。”

朝廷之争,她虽没有兴趣,但也看得透彻,文家极盛,外戚拢权,皇帝已经有了分权的意图,但若论人选,夏王萧简乃前皇后年氏之子,背后是风清第一首富年家,澈王的外公更是文卿之首,百年世族。当这两人为选,如何轮得到一个十年不出寝殿又双腿有疾皇子。

这朝堂,果然早就暗潮汹涌了。

他沉默,眸中冷然得融不进丝毫光影。

容浅念凑过去,就看着他的眼睛:“无灵子,醉眠,再是晋国公,萧衍为何独独对你下了几番狠手?”

一笔两笔三笔……容浅念正一笔一笔账记在萧衍头上呢。

没办法,她护短!

俄顷,他转了眸,侧脸若打了白玉的光,竟有些透明的白:“二十年前萧衍出生之时,国师曾预言,灼灼星子,天降帝星。”嗓音低沉,几分苍凉,“其实并非完整,还有两句。”

这两句,风清无人不知。

“与斯齐凌,祸乱四楚”他嗓音更凉一分。

后两句,前所未闻。

她看着他的脸,莫名开始心疼:这祸乱四楚的,指的是他。

沉默了久久,他转眸看着她,对她浅笑,那笑,极苦:“而我,与萧衍同生一日,便是在那一日,他赐予我母妃一杯毒酒。”

昙花一现……

烛光下,那朱砂美得妖娆,红似血。

原来,他额间的昙花朱砂这样来的,那个赐予一杯毒酒的‘他’是惠帝,是他的父亲。

“二十年,长乐宫的宫灯从未泯灭,世人只说惠帝痴爱已逝端妃,却不知,他最爱的是江山。”那样漂亮的嘴角,还有眼角,全是嘲讽,全是荒诞,“他弃了我两次,那杯毒酒,还有一场大火。”不良于行便是自那场大火之后。

轮椅上,他一袭白衣,窗纸外的风,卷了他衣摆,漏进了一丝月的光华,打在他脸上,眼里,淡薄透明的白。

这样的萧殁太美,美得让她五脏六腑都觉得疼。

她忽然很想抱抱他,想亲亲那朵未开的昙花,告诉这个薄凉的男子,她想将他好好珍藏,藏在谁也看不见的地方。

她想,她开始发疯了,在理智清醒的时候肆意的发疯。

“逸遥。”

这是第一次,她有确凿的机会与名义,喊他的名字,不是萧殁,是逸遥。声音竟有些轻颤,一只素白的手,覆在他手背,也带了轻微的颤抖。

突然发现,想说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于是走上前,伸手,抱了他的肩,却没有吻他的额。

不知道为什么没吻,总之,不是不想。

“十一,莫要心疼我。”他抬起眸子,暮霭深沉,长睫在灯下,也染了微白。

掌下,他居然在轻颤。

她心疼,心疼得难受极了,却笑着说:“我不心疼你,这是一场债,总会还清的,我只是在纠结,要从哪一笔开始算。”

他沉沉雾霭的眸子,恍然亮了,眸间那点点微蓝里,映出了她的脸。

他浅笑,这个女子啊,果然是个偷儿,手段高明着。

容浅念也笑,笑得眉眼弯弯,梨涡漾出一湾好看的清泉:“你说从萧衍开始好不好?”

她不多管闲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