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依旧人艰不拆,耐着性子,循循续问:“所以,您这是要?”

容浅念一本正经,掐了块糕点放在嘴里嚼着,道:“办正事。”

哟,这祸害还能从良了?十三笑着问:“哪门子正事?”

容浅念喝了口小酒,眉眼流光:“杀人越货,坑蒙拐骗的正事。”

果然,本性难移,无恶不作的本性。

“小姐这又是看上什么了?”

容浅念往嘴里抛了粒瓜子,张嘴接住,咬碎,漫不经意地道:“三颗人头。”说完,嘴中瓜子壳飞出。

这姑娘,摘人脑袋,跟嗑瓜子似的。

十三掸了掸身上身上的瓜子壳:“光明正大不行?非要溜得跟私奔似的。”

容浅念窝在榻上伸着懒腰,叹气,一脸惆怅:“诶,这才刚出家门,小心脏就种了一颗相思豆。”

砰!

十三脑袋结结实实砸到了马车上,整个人都傻了。

这姑娘,抽了!

容浅念丢了个白眼,往狐裘里窝了,缩成一团。马车外,越往北走,越发严寒了。

这会儿,椒兰殿里也是冰封千里啊,死寂中,唯有元帅大人在哼哼唧唧。

楚林小声唤了一声:“王、王爷。”

背着窗,萧殁侧脸融不进光,瓷白的指尖,那明黄的锦缎灼眼,光隐隐透出女子飞舞的字迹,寥寥数笔。

“逸遥,

不见君,甚念。

突厥之围,里应外合。

不见吾,勿念。”

勿念……如何勿念?牵肠挂肚早已绕得他心神不宁,唇,抿得越发紧了,额间朱砂,凝成一朵将开的昙花。

青衣沉声,又问:“王爷,可用属下派兵出城?”

“来不及了。”萧殁俯身,将地上打滚的狗儿放在怀里,瓷白的手指拂着狗儿的脑袋,语气似乎无奈,“你家主子啊,真是一刻也不让我安生。”

语气,宠溺化不开,融了一室的冷峻。

那个女子啊,可真本事,远在千里外,却掌控着主子一喜一怒一蹙眉,甚至杀生予夺,

青衣沉了眼,眼下,这天,暗潮汹涌了。

萧殁,侧脸忽然笼了寒:“楚林,率铁衣卫沿荆州路至突厥边境,一路护送王妃,阻她之人,杀无赦。”

“属下尊令。”

“青衣,传令玄起,命天枢楼暗探伏与突厥,护王妃左右。”

“属下尊令。”

此番,是要大乱了。

萧殁缓缓放下狗儿,瓷白的手指缓缓拂着,嘴角轻扬:“我很快便带你去见她。”

起身,白衣翩翩,暗影打在碧色的屏风里,映成了景色。

“啾啾啾!”

楚夜瞅了一眼白狗,一个惊醒,连忙跟上去:“王爷,那属下?”

萧殁迎着殿门漏进的光,侧脸染了些许冬日的冷,道:“留宫看守。”

楚夜怔了一下,左瞅瞅青衣,右看看楚林,脑袋一蒙:“没了?”

堂堂铁衣卫统领,领兵打仗不在话下,眼下,驰骋沙场的机会来了,留宫?楚夜甚是心塞。

“这,”萧殁伸手,隔空取了案几上的册子,道,“从何而来?”

楚夜睃了一眼。

闺中秘事啊……

楚夜回:“属下在藏书阁找的。”

忽然,后背一凉,楚夜脖子一睃,抬头,一双蓝瞳慑人,沉沉几字:“留看藏书阁。”

平地一声雷的感觉砸下来,楚夜外焦里嫩了:“王爷,属下”

“晾书。”

扔下书册,转身出了殿门,冬日萧索,极美的男子素冷成了风景,殿中冷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