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宁止似笑非笑,随口应了句:“倒是新鲜。”

谁知道是花朝节新鲜,还是某人新鲜。

“宁止。”

女子唤得很温柔,情意缱绻,正是建宁长公主萧若,素手持着花,流光溢彩的眸,带了微微羞怯,步步姿容,朝着云宁止的方向。

他只是微抿了一口酒,眸光不经意,似乎看着别处。

惠帝笑得欢畅:“朕的皇妹及第挽发,原来是心系楚王啊。”

对此,惠帝自然乐得其成。

萧若缓缓走近,欠身行礼,仪容大气:“求皇兄成全。”

毫无忸怩作态,不卑不亢,羞怯却不失身份,这皇家公主,建宁长公主倒也是个奇女子。

惠帝摆手示意萧若起身,转身,笑得慈善:“楚王与朕的皇妹若能成一段良缘,也不枉楚王赴一场姻缘盛节。”

更不枉一场联姻吧。

这只老狐狸,还想两边套马呢。

云宁止处之淡然,看不出真假喜怒:“本王也有此意。”倒了杯酒,敬向萧若,他道,“只是承公主错爱了。”

萧若脸色骤白,身影微微颤着。

他终究是不要她,觅了她人。

眸光盈泪,萧若抿唇,轻问:“我想知道,是谁?”

云宁止淡笑,未语,眸间,有若隐若现的影子。

惠帝笑着:“朕也好奇得紧,是哪家姑娘。”

云宁止眸光一转,看着一处,失神。

萧若抬头,那女子……

容浅念蹭地起身,翻了酒杯,大手一挥:“滚开。”

案桌前,几个闺秀小姐们,都白了脸,手上的花端不稳了。

容姑娘还不够,一脚踩在案几上,眼神刺人:“管你什么花朝节姻缘节,我家男人不纳小,眼睛统统给放亮点,看了不该看的,惦记了不该惦记的,不然,老娘直接给剜了。打椒兰殿的主意,那也要看老娘答应不答应。”

顿时,大殿之内,鸦雀无声,只有容家姑娘彪悍的声音来来回回,荡着,荡着。

静默间,忽然,有个声音:“殁王妃,容浅念。”

惠帝与建宁长公主脸色皆是惨白,萧简眸光沉了又沉。

这女子啊,真会蛊惑人。

众人抬眼,看向男子,他拾起一朵紫芫花,缓缓走向容浅念。

战神楚王,竟是着了容九的道。‘

这世道,更乱了。

容浅念傻住了,云里雾里。

“靠!”萧凤歌骂了一个字。

“现世报。”还是萧凤歌,这次,他笑了,幸灾乐祸。

容浅念眼皮一跳,被那花扎了眼,顿时,脸黑了。靠,桃花也不是这样开的啊。

容浅念跳下案几,眼神带刺,盯着云宁止:“本王妃和你很熟吗?”转身,眼巴巴地看萧殁,嗲着嗓子,可怜兮兮又一脸无辜,“逸遥,我发誓,我和他真不熟。”

萧殁一把将女子抱在怀里,蓝瞳骤寒,额间的昙花,冷了颜色。

云宁止笑意不减半分:“才不过三日,殁王妃好生伤本王的心。”缓缓地,一字一字响在殿中,“十一月二十九日夜,十里城郊外。”

十一月二十九日夜,宫中大乱,因着殁王妃越狱,此夜,雨落行宫到处裹素,白绫挂满横梁,以诰伏安皇长子在天之灵。

风,吹得阴冷,撩起白绫,暗影重重,主殿中央,燃着白烛,照得缟素森然,还有那漆黑的棺木,阴冷。

忽然,劲风吹过,一道身影擦过白绫,荡起魅影跌,绯袍穿梭于白绫间,一直手执着一段素锦,缓缓落地。

身影窈窕,长发泼墨,散得随意,有些微乱,穿着不合身的绯色袍子,脸上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