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一手揉着眉心,一手拿着手绢,抹着萧若眼角的湿润。

萧若仿若梦醒,大惊失色:“容九。”

这鸠占鹊巢却悠哉悠哉的,正是容九妖孽。

她撑起身子坐直了,拱拱手,笑眯眯地:“皇姑姑,小九这厢有礼了。”

“你为何在此?”萧若端详眼前女子,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瞧不出丝毫诡异。

她轻笑,似真似假:“小九来给皇姑姑做媒。”

马车,哒哒前行,里面的女子,一直未出来,偶尔有轻笑声。

半个时辰后。

天下楼的雅间里,茶已添了三壶。

沉沉嗓音,问道:“如何了?”

离上前:“已近宫门,瑶光皇女自始未出现,只是凤辇中,凭空多了一名女子。”

此番,楚王静观多时,终有变。

重瞳幽深,云宁止抬眸:“那女子是何人?”

“身份未明。”

云宁止沉默,若有所思。

这突然变故,是福是祸尚且不知,也实在诡异,瑶光皇女一向善谋略,又是谁敢如此周旋。

离踌躇了一番:“王爷,要不要插手?”

沉吟片刻,云宁止端着茶杯抿了一口,道了四个字:“静观其变。”

风清国土上,雨落闹事,云起自然坐山观虎斗。

忽然,门被撞开,侍卫打扮的男子慌慌张张跑进来,跪下:“王爷,长公主不、不见了。”

茶杯倒扣:“不见?”楚王脸色阴沉了。

侍卫男子大汗淋漓,低着头战战兢兢:“无人挟持,也没有打斗,到了长公主府才发现轿子里,没有人,公主她凭、凭空消失了。”

这当口,人不见了,着实诡异得很。

“此前,有什么可疑?”

侍卫背脊直冒冷汗,微微颤颤个不停!:“回、回王爷,没,没有。”

云宁止眸光一寒。

那人一怵,抹了一把汗,忽然一拍脑门:“哦,长公主见过一个人。”

“什么人?”

男子冥思苦想:“长公主唤容九。”

离大惊:“风清殁王妃。”

这就难怪了,那个女子,诡异极了。此番,又是搅混了哪趟水?

云宁止忽然一声轻笑:“这只狡猾的狐狸。”

离看看自家王爷,这笑……怎生这般诡异。

忽然,云宁止沉声吩咐:“离,出兵。”

出兵?管雨落的闲事?怪了怪了!

离愣了一下,稍作迟疑:“属下愚钝。”

“凤辇里,是建宁长公主。”云宁止似笑非笑,喜怒不测。

离,大惊,随即,恍然大悟:那只滑头的狐狸。

摇摇晃晃的轿子,进了宫门,珠帘叮当作响,骏马横冲直撞。

这敢在宫中驾马的,只有一个人:椒兰殿,殁王妃。

十三挥着马鞭:“小姐,你说楚王会趟这趟浑水吗?”

马车里,传出容浅念懒洋洋的声音,漫不经心地:“会。”

这么笃定?这妖孽,算计什么呢?

十三不与苟同:“我看不一定,楚王对长公主无意,怎么会去解风清的围,拆瑶光的台。”

容浅念反笑:“不拆台?”她笑意更浓了,“长公主有个三长两短,他担得起拐带皇家公主的罪吗?”

十三一听,乐呵地挥着鞭子拍马屁:“南繁华,北瑶光,都说是世间最聪明的两个奇女子,神马?还不是我家小姐的浮云。”十三越说越起劲,一不小心得意忘形了,“能有小姐狡猾狡诈不要脸吗?”

说完,十三闪了舌头,牙齿在风中颤抖了。